“給我找，不能坐以待斃，找到就立刻殺掉！”

“是！”

“等一下，能活捉就盡量活捉。”

……

房水城跟上次來時一樣，但又有些不同。

進城收繳人頭費的土匪換了一波人，城内的外地人似乎也比上次多了許多，街上能到處看見來自其他地區的穿着，甚至還有幾波金發碧眼來自西邊的異族人。

謝伊依舊選擇了上次住過的酒樓，酒樓的老闆沒變，老闆身旁的土匪壯漢也沒變，謝伊上次是帶着人皮面具來的，這次也同樣。

老闆看她了一會兒突然認出：“咦，姜老闆？”

“這次怎麼又來房水城了？”

“聽說最近西邊有個發财路，我做點小生意，也想湊個熱鬧去看看。”謝伊掃過一眼站在酒樓老闆身後的兩個壯漢，笑嘻嘻的說道，一幅精打細算的商販模樣。

“行，那你們這幾人……？”

“和上次一樣，兩間房就好。”謝伊從身上摸出錢袋，遞到她手中。

“行嘞，帶姜老闆上樓。”

身後的壯漢打量一眼錢袋的重量和謝伊一行人，心中嗤聲，人頭費是夠了，但六個人住兩個房間，也不嫌憋得慌。

謝伊看出他的心思，仍舊笑眯眯的跟着一起上樓。

“夏侯祁竟允許這樣一個地方存在，不太像他的行事風格。”到了房間之後，夏侯月便打開窗子眯眼觀察下方的行人。

“明月是第一次知道房水城？”謝伊走到窗戶的另一側，問道。

“以前有聽說過，不過來還是第一次。”

夏侯月：“這裡民匪共存的制度看似維護了表面的平靜，但實際的掌控權還是握在那群土匪手裡。”

“他們若是有了異心，就相當于直接掌握了一個城的資源，一開始有強硬的城府坐鎮或許還能相安無事，但隻要這樣發展下去，遲早是個禍患。”

樓下一處小攤販上逐漸穿來了争吵聲，兩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夏侯月頓了下道，“這裡應該已經換過一輪的縣令了。”

“是。”謝伊有些驚訝，“你怎麼猜出來的？”

夏侯月指了指發生争執的地方，攤販對面是個金發碧眼的異族人，“土匪的氣焰比民衆要高太多。”

那攤主在道歉賠罪，身後的土匪卻還舉着刀在威懾，并不把攤主的話放在眼裡。

“新縣令鎮不住他們，就會不斷發生這樣的事。”

“不過……也快了。”

謝伊：“快……？”

夏侯月彎了下唇：“嗯。”

窗下的攤販外幾米遠出現了一隊穿着官府的士兵，為首的縣令走過去先是好聲好氣的安撫了異族人，而後又自己掏錢拿給了那兩個土匪平息怒火。

她繼續解釋：“換人就說明要治這裡了，夏侯祁最喜歡的就是先養肥再栽。”

謝伊輕喃：“養肥。”就像是齊家那樣，先把野心養大，再一口吞掉勝利的果實，如果中間沒有夏侯月這個變數，或許當今皇帝如今的軍隊就不止僅僅隻是剩下的三五萬人了。

齊家的果實是軍隊，房水城的果實就是……錢。

這裡的人的單拿出來一個，都可以說是富得流油的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房水城跟黑市關系匪淺，要治理房水，就避免不了跟黑市打交道。

黑市那樣一個如同地下王國構造的組織，皇座上的人……知曉嗎？

黑市主人究竟是什麼樣一個人？

謝伊思維發散片刻，再低頭往下看時，攤販處已經恢複了平靜，攤主身後的壯漢也換了兩人。

耳中響起一聲長吟，她神色一凝，擡頭向上看去，一個白乎乎的雪戊正展翅在上空盤旋。

雪戊雖小，一舉一動間已經有了空中霸主的氣勢，一雙平日裡撒嬌賣萌的黑眼珠此刻橫起，占據着這方領土不讓其他物種靠近。

“三三。”

聽到主人的聲音，雪戊低頭向下看去，眼神恢複成以往圓溜溜的模樣，俯身向下落在謝伊手腕上。

“嗚呀。”它示意腳邊的信紙。

“找到了？”

雪戊驕傲的挺了挺胸脯，找個人而已，這有什麼難得？

“嗚呀。”它又叫了一聲，把翅膀上的傷口往裡藏了藏。

謝伊握着它後脖頸提溜到桌子上，她抽出信紙，“三三很厲害，但受傷就要治。”

好吧。驕傲的三三松開了緊繃的翅膀。

一旁的壞女人夏侯月噗嗤一聲，“一個鳥，還挺有自尊。”

三三轉頭瞪圓眼，你懂什麼？！

謝伊沒注意一人一鳥的舉動，聚精會神的看着手中的信紙，信紙上染了血，上面隻寫了歪歪扭扭兩個字，“是我。”

“他被抓了。”

夏侯月也看向信紙上的内容，道：“沈玉？”

謝伊點頭又搖頭，“是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