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兵們斷句式的話,顯示着他們每個人都陷入了有生以來最大的震駭和難以置信中,一個個全都僵在了當地,不敢動彈更不敢上前确認。
還是明王坤表現如常,他穩步上前,走近了已經倒在了地面上的兩個人。
半晌,他頭也不回的朝箭兵們打出手勢,
“緊急召喚守川芎。”
甚至不叫守雲苓,可見有多嚴重。
“是、是是!!”
仿佛是被點醒的箭兵們,心急火燎的沖了出去。
在他們所有人都出去之後,明王坤又重看向了地上的兩個人。
他微微皺眉,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替這個羽華擋箭……”
如此一來,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因為羽華的關系,還是自己中箭的關系,才會瀕臨死亡……
“他不是故意的,隻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背後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解空?”
從以前就會經常在霜重院見到的這位護境者,是明王坤第一次在霜重院以外的地方見到。
“這是明瀾王的肌肉記憶。”
“我不知道,即使,他真是明瀾王,而我隻是明王,從來沒有借走他的記憶,也無法代入他的感知。”明王坤的聲音一如往常冰冷。
解空輕點頭,說起了另一件事,
“這也算他強行要在自己星盤納入匿星的代價吧。”
“如果羽華真的是隐匿之星,我更不明白他這樣做的原因。”這次,明王坤的聲音倒是沒有那麼冰冷了,“畢竟失去了危機感的匿星,毫無用處。”
即便是普通王者,也明白危機感對于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麼,那是僅次于生命的重要東西。
“況且,羽華在這個世界活不過六歲的,因為會被每一屆記憶尚未蘇醒的明瀾王殺掉,而羽華如果沒有活到六歲之後,那就意味着當年十二歲的明瀾王,也會消失,少主也就真正的隻會成為原界少主。”
所有的明王,不,應該說是所有的少主,在十二歲之前,全部寄宿了明瀾王的魂魄,但每一屆,也都因為羽華在六歲的死亡而宣告結束,所有的少主在十二歲之後,皆轉換成了原界能力強大的普通王者,和明瀾王再無半點糾葛,就是因為這個設置,讓元君每一次轉輪之即都要跑一趟最遙遠的冥界。
“我不管那些個永遠王者到底是在鬧騰些什麼,但是不能讓原界失去最重要的少主。”
明王坤的話,從側面倒是反映了在明少制度下,确實能保證每一屆的明王都能很盡職的守護這個世界。
“就跟當年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明瀾王一樣,他的性子也實在固執得讓我們沒有辦法,元君也是氣急了,才對每屆少主都設置了那道殺掉一個境師的暗令。”
“即使是締者,也不能知道,他們就那麼準确的轉世吧?萬一搞錯了人,豈不百費。”明王坤冷笑。
“不可能搞錯,魂魄要早于轉世。”
原來如此,與其說是選人,不如說是跟着華霄的魂魄一起轉移目标了。
“我知道,在那些永遠王者中,記憶就代表了時法,所以明少從來不敢借用明瀾王的時法,好在,我們原界也不需要那麼厲害的東西,再加上,一向有蒼族和守族輔佐。”
“但是,堂淺在當年不知為何,卻會知道羽華的真正存在。”
解空顯出苦笑,
“她見到了恕因。”
“恕因?赴晴王?”
“應該說,是恕因去找她,告訴了她有關華霄的事情,夢堂淺不忍心那個封眠的循環再繼續下去,所以就替代了羽華,讓明瀾王執行了那個暗令。于是羽華才活了六歲之後,如此一來也就打破了元君的封眠。”
“當初,我不該讓淺淺去西域的。”
明王坤冷着表情,卻是深深的一歎。
“你之所以會讓她去,是因為當時尚還在幼兒時期的明瀾王,已經讓你察覺到了不對,是吧?”解空也歎。
“曆屆所有的少主,每一個年齡段都有相似的記錄,但是,我的兒子,不,應該我的兒子僅是十二歲之前,他唯一和曆屆少主不同的地方在于,雖然從出生起就是少主,但是卻又和曆屆少主的星盤截然不同,淺淺必然是預見到了,所以離開了我。”
“那個不同,就是在于當年少主的星盤上,已經有一顆若隐若現的匿星了吧?”
“嗯,如果那代表着當年風之國的羽華,那麼他,就很有可能是真正的明瀾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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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我感覺,霄不是普通的少主。’
‘怎麼可能?’
‘是真的,他的眼睛……’
‘眼睛?眼睛怎麼了?’
‘你說霄的眼睛,是什麼顔色的?’
‘不是和我一樣的黑色?’
在遙遠記憶中的夢堂淺,皺着眉心,搖頭。
‘不是,黑色隻是僞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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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知道了,那是星碎之藍,締者彌影用它重染了明瀾王的瞳孔。”
“如果明瀾王一旦蘇醒,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留在這個原界的。”
“原界也是屬于明瀾王的管轄範圍,他這樣厭惡原界,毫無道理。”明王坤蹙眉長歎。
“他不是厭惡原界,他是厭惡這個世界無法接納羽華。”
“華飒無法适應原界的空氣,也不是原界的錯。”
“這倒是,但是,如果要說造成這個事起的根源者,估計他更不會背這個鍋了。”想起元君那個時候說的話,解空露出無奈。
好吧,至少元君他确實不是故意的,何況救起華飒的人也确實是他,所以,關于華飒無法适應原界這件事,還是不必苛責了。
但是,就算羽華能留在原界生活,實際上,當初她也确實是帶着暗扣來這個世界,就為了守護不單樹,但是啊,僅僅是她的存在,就是太過招人非議的一個目标。
原界畢竟不是幻界,很多人無法适應這種類似于神仙一樣的人物存在。
再加上,身邊的男人也是個發光體,注定是會不太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