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也不喜歡晴晴吧。”
“啧。”洛淅不耐煩地拍了陳錦一巴掌,“有病?”
“行行行~都是你的小貓小鳥,就我是條看門狗~還是有病的~”陳錦酸溜溜地說。
喬遷宴的鞭炮點燃,噼裡啪啦聲中,千響的紅鞭炮和沖天的煙花同時炸開,鞭炮的煙霧在新房前彌漫開來,空氣中是濃重的硝石味。
大家都捂着自己的耳朵,洛淅回頭看了眼羅山椽和晴晴,他們都仰頭看着煙花。
于是他雙手捧住陳錦的臉,吻了上去,又匆匆離開。
在極度喧鬧的環境中,鞭炮的炸響讓耳膜都隐隐作痛,洛淅紅着耳朵想坐正身體,卻被陳錦拉了回去。陳錦看着他笑,捂住洛淅的耳朵,無聲地用口型說:好香哦。
香的是什麼陳錦沒有細說,他幫洛淅捂着耳朵,在手心中,那兩隻柔軟的耳朵格外滾燙。
仰頭在明朗的大白天裡尋找煙花未果的晴晴低頭放松自己的脖子,她餘光瞥到陳錦幫洛淅捂住耳朵,兩人之間隔着的距離估計塞進去一張紙都費勁。
“我操……”晴晴吓了一跳,低罵一聲後立刻重新仰頭,看煙花在天幕下隐隐約約地綻放,滿腦子都是快要親在一起的陳錦和洛淅。
她手裡還攥着剛拿到洛淅聯系方式的手機,此時隻覺得那條新加好友的消息比煙花還燙手。
她撒開手機,呆愣地看着天空,喃喃道:“媽,我們村裡好像有gay……”
陳錦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他根本也沒發覺。在鞭炮逐漸沉寂後的餘韻中,漫天飛舞的是灰蒙中夾着些橙黃的煙霧,一地的紅碎渣将房前的空地映照得格外喜氣洋洋。鞭炮的碎渣崩了幾顆在洛淅身上,陳錦将它們掃走。
這一場炮之後,上菜的人魚貫入場,他們穿着着布滿油漬的袖套,兩手托一大托盤,盤裡擺着七八道樣式相同的菜,順着桌子挨個擺下。
小孩們高興于未到過年就能看見放炮,加上沒有大人管着,都沖去剛放完鞭炮的空地上翻翻撿撿,期待找到一兩顆沒炸的炮竹讓他們玩。
幾聲訓斥趕着他們從那堆紅渣處離開,犟些的孩子死也不肯走,于是一根長竹條就被他的家長抓在手裡,兩個人在紅渣處對峙。
這場對峙直到一聲突兀的響聲炸開才結束,小孩被吓得鑽進家人懷裡,長竹條被扔到一邊,最後隻有大人在問:下次還敢不敢了?
桌上重新圍滿孩子,上來一道菜,就搶一道菜,吃得格外熱鬧。
洛淅碗裡都是陳錦搶來的白灼蝦,他卻慢吞吞地嚼着根菜葉,不急不緩地夾菜。陳錦忙得一身汗,這群孩子們遇上能和他們搶的人就像瘋了一樣,羅山椽、晴晴、陳錦,有一個算一個,孩子們似乎是生怕他們多吃了,胳膊不夠長的都要爬上桌去夾蝦。
洛淅在熱鬧起來的席間掃視一圈,拿胳膊肘搗搗陳錦,問他:“妮妮不來嗎?”
“她還沒回來嗎?”陳錦也暫時脫離開搶菜大戰,轉而給洛淅剝蝦。他慢條斯理地剝着蝦殼,将每一顆飽滿的蝦仁沾上點醋,放回洛淅的盤中。
晴晴吃着自己搶到的蝦,用牙啃咬着蝦殼,餘光看見陳錦殷勤的模樣,覺得格外辣眼睛。她垂下眼,腳下用力踢踢羅山椽,小聲問:“哎,陳錦跟那個小希哥……他倆沒啥别的關系嗎。”
羅山椽忙着搶菜,把晴晴的問題在腦子裡過了一圈,沒聽懂她究竟想問什麼,于是敷衍地回答:“昂是啊,關系好。”
“啧,你能先别搶了嗎?”晴晴把他按回座位上,“都是比你小十來歲的小孩,你還跟他們真搶啊?”
“陳錦那狗就差端着盤子往碗裡倒了!怎麼還不許我也搶一搶!”
“我就是問你這個事!”晴晴擰了把羅山椽的胳膊肉,低聲私語,“他們兩個,是不是gay啊?”
“什麼!!!”羅山椽驚起,瞪大雙眼。
晴晴急忙拉住他,伸手在嘴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恨不得直接上手捂嘴。她心虛地看兩眼陳錦,繼續私語:“你不知道啊?”
“我怎麼會知道?”羅山椽隻覺得大腦一懵,他跟晴晴頭對頭湊在一塊兒,“不是,你咋這麼說啊?你覺得他倆是同性戀嗎?”
“不是嗎?”晴晴指指陳錦,“陳錦就差喂給他吃了,他倆指定有問題吧!”
羅山椽為難地說:“但是,我怎麼看不出來,這不就好兄弟嗎?我小時候陳錦也給我搶過菜啊?他也給你搶過,難道他也喜歡我們?”
晴晴宛若看智障一般看着羅山椽:“你今天出門帶腦子了嗎?我倆那是比陳錦小,他稍微照顧一點,但他給我們剝過蝦嗎?就不說我了,這麼多年放鞭炮的時候他給你捂過耳朵嗎?”
羅山椽這下也糾結地撓頭,但依然堅持地為陳錦解釋:“但是這也不能算喜歡吧……可能是小淅哥把陳錦打服了?然後陳錦就要給他端茶倒水?你沒看到所以不知道,陳錦有段時間比這殷勤多了,一看就是打賭輸了。”
“跟你真是說不到一塊兒去,死直男。”晴晴無力地仰頭望天,方才寥寥塵煙已然散去,天依舊那麼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