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整座學校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黑紗籠罩,隻有零星幾盞昏黃的路燈在風中搖曳,投射出斑駁的光影。
師汀白從自修室匆匆跑出來,卻發現走廊裡空無一人,三個學員的蹤迹消失得無影無蹤。“跑哪兒去了?”他心中隐隐升起一絲不安。
與此同時,夜校大門被輕輕推開,兩個身披黑色鬥篷的僧人悄無聲息地踏入校園,他們的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步伐輕盈卻迅速,仿佛幽靈般穿過幽暗的校園,徑直朝燈火微弱的宿舍樓走去。
師汀白在走廊裡來回搜尋,卻一無所獲,忽然瞥見地上散落的幾根雞毛,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雞兄?”
他果斷調出監控,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半晌,終于從監控畫面中捕捉到了大公雞的蹤迹,順帶也發現了張龍三人的下落。
十分鐘前——
張龍、林秀水和孟熊穿過血門,來到一片寂靜的走廊。四周安靜得可怕,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很簡單:向左?還是向右?
三人猶豫了片刻,忽然發現走廊盡頭有一隻大公雞正悠閑地踱步,它的羽毛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金屬般的光澤,脖子上似乎挂着什麼東西。
孟熊驚喜地低聲道:“你們看,雞脖子上是不是挂着什麼東西?”
林秀水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好像是對講機。”
張龍故作深沉地點頭:“肯定又是狗校長安排的線索,走,跟上去看看。”
監控畫面中,三個鬼鬼祟祟的大學生一路尾随着大公雞,漸漸消失在夜校拐角的配樓方向。
由于監控距離較遠,師汀白根本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一頭霧水地嫌棄道:“三更半夜的,為什麼要追着大公雞亂跑?”
監控畫面繼續播放,顯示三人最終聚集到了一間宿舍門前,似乎宿舍裡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師汀白不斷放大監控攝像頭的倍數,卻意外發現縮在走廊角落中鬼鬼祟祟偷看的大公雞。
“小畜生,挖空心思把三個傻蛋引進了宿舍樓,然後自己躲在牆角看熱鬧!”師汀白氣得直撓頭,“我真是服了,三個大學生加一塊還沒隻雞聰明。”
他這下坐不住了。本來一個雲姑娘就夠他受的了,結果大公雞也跟着添亂,一個兩個非要把他的學員弄上西天才肯罷休嗎?
顧不上前頭的部署,師汀白拎起鐵拐,快步沖出監控室,直奔夜校荒廢的宿舍樓。夜風呼嘯,吹得他的衣角獵獵作響,手中的鐵拐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宿舍樓前,那兩個黑袍僧人已經悄然站立,仿佛在等待着什麼。他們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詭異,鬥篷下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直直盯着師汀白的方向。
師汀白心中一凜,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希望還來得及……”他低聲喃喃,握緊了手中的鐵拐,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女生宿舍樓内,昏暗的走廊盡頭,三人擡頭看着鏽迹斑斑的門牌号:414。
張龍壓低聲音:“你确定大公雞進去了?”
孟熊點頭,眼神堅定:“我确定,一晃就在這兒沒影了,八成鑽進去了。”
林秀水縮了縮脖子,聲音發顫:“午夜陰風慘,蟠龍卧兇灘,414大兇啊,咱們還是……”他的退堂鼓還沒敲響,身旁的孟熊已經一腳踹開了宿舍門。
“砰!”門闆重重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狗熊你大爺!你就不能先動腦子再動拳頭!”林秀水吓得尖叫連連,差點跳起來。
張龍也跟着孟熊徑直闖了進去。
“咳咳咳,卧槽,什麼味兒!”張龍剛踏進房間,一股撲鼻的惡臭迎面襲來,熏得他差點吐出來。房間不大,卻堆滿了生活垃圾:吃剩的外賣餐盒、破舊發黴的内衣、長斑腐爛的水果皮屑、糾結成團的頭發泥漬,甚至還能聽見老鼠在垃圾堆裡自由穿梭的“吱吱”聲。
林秀水始終不敢直起腰,硬挂在兩個兄弟身後,貓着腰向臭烘烘的房間内張望。他眼睛剛睜開一條縫,正對上垃圾堆裡一雙灰溜溜的賊眼睛。
“媽呀!桌子底下有東西!”林秀水吓得一哆嗦,差點癱在地上。
張龍反應極快,抄起手邊的破鐵盆就甩了過去。孟熊也不甘示弱,抓起地上的破水壺狠狠砸向桌子底下。宿舍内頓時響起一陣“叮叮咣咣”的動靜。
藏在垃圾堆裡的“東西”終于受不了了,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我沒撒謊,沒撒謊!就是野子□□了我,嘤嘤嘤,就是他幹的,嘤嘤嘤……”
這一喊,着實驚到了三人。
林秀水瞠目結舌:“感情……發黴的這位還是個姑娘。”
孟熊推了推林秀水,低聲道:“林妹妹,你不是婦女之友嗎?快跟她盤盤道兒,說不定能問出點有用的線索。”
張龍點頭贊同,順手将林秀水扯到前頭,小聲提醒:“我剛才聽她提到了野子老師,估計這也是夜校設置的故事環節。”
林秀水翻了個白眼,破天荒地從小夥伴後面往前蹭了半步,試探性地開口:“姐們兒,你什麼情況啊?怎麼在這鬼地方待着?是不是遇到啥難處了?”
瘋瘋癫癫的姑娘似乎非常畏懼陌生人的靠近,幹脆把頭塞進了一堆過期發黴的廚餘垃圾裡,隻露出半截屁股,魔怔般地念叨:“野子老師補習的時候,他說我有天分,非要給我補習,然後就趁着天黑□□了我……你們沒權利開除我,我是受害者,是他□□了我……是他的錯……嘤嘤嘤……是他!”
孟熊聽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齒道:“靠,老小子沒想到是個□□案的犯罪嫌疑人,虧得咱們還跟他唱了一晚上兒歌!”
張龍皺了皺眉,低聲提醒:“别急着下結論,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師汀白蹑手蹑腳地上了宿舍樓,刻意在414門口轉悠了一圈。張龍三人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隻是納悶兒那個滿嘴喊冤的姑娘是誰?
他并不着急進去,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轉頭拐進了牆角,兜頭堵住了正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大公雞:“雞兄,還沒睡呢?”
大公雞見他笑的像隻偷雞的狐狸,毛都炸了起來,轉身就想跑。結果沒跑兩步,就被師汀白一把揪住了雞膀子,綁架到了414門口。
師汀白:“裡面的姑娘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