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師汀白絕望地迎接那團蠕動着的惡心蟲卵時,周遭的空氣突然凝滞,時間和空間變得虛無。
一隻慘白寬大的手從虛空中探出,食指和拇指還特别優雅地捏着一隻體型圓潤的黑色毛蟲。
憑空出現的手特意在師汀白面前晃晃,動作輕佻得近乎戲谑,連帶着黑色毛蟲的腿在空中徒勞地劃動,蟲子腿上奇異的金色紋路在燈光下忽明忽暗。
一邊是一把惡心的蟲子,一邊是一隻惡心的蟲子。
師汀白被氣到一陣眩暈,眼下的情形,擺明是想讓他選:吃一隻?還是吃一把?
師汀白盯着那隻單獨被捏着的蟲子——至少它看起來沒那麼...活躍。
比起生嚼一把,他當然選擇生吞一隻。
虛空中懸浮的那隻手似乎非常滿意師汀白的選擇,優雅的将蟲子遞到他嘴邊。
師汀白下意識地湊近,卻在即将碰到蟲子的瞬間聞到了一股甜膩的腐爛味,像是成噸的水果爛掉後的腥甜,這一隻毛蟲的氣味比怪物手裡的整團蟲卵還要濃烈十倍。
他的胃部猛地抽搐,本能地向後縮去。
"不,等等,我還是——"
話音未落,那隻手突然以驚人的速度掐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讓他痛呼出聲。
下一秒,冰涼帶刺的蟲體被強行塞入口中,師汀白感到一條多足的生物滑過他的舌面,甲殼般的皮膚刮擦着上颚,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觸感。
"唔!咕——"
他拼命掙紮,但那手死死捂住他的嘴。
蟲子迅速扭動着滑向喉嚨深處,師汀白能清晰地感受到毛蟲每一寸移動,直到一個滑溜溜的觸感"咕噜"一聲墜入食道。
手松開了。
師汀白跪倒在地,劇烈咳嗽着,生理反應刺激的淚腺狂飙。他沖進洗手間用手摳着喉嚨,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那隻蟲子...它在他體内某個地方,也許正在蠕動,也許正在産卵...
一想到這些恐怖的畫面,師汀白氣的要殺人。
他踉跄起身,怒火叢生,轉身卻見一道颀長身影憑空出現在窗邊,銀白色的月光為那人勾勒出一道朦胧的輪廓,泛着銀河般的皎潔光暈,高潔又清冷。
雲驚蟄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回來了。
這個身高一米九的男人,硬生生将一件暗紅色的襯衫穿出了身家百億的貴氣,黑色的西裝褲也流轉着赤色的餘韻。黑發如瀑,有幾縷不聽話地垂落在鋒利的下颌線旁。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虹膜呈現出不自然的暗金色,在月光下流轉着妖異的光澤。
"小朋友,"雲驚蟄開口,聲音低沉磁性,帶着一絲慵懶的笑意,"他已經吃完蟲子了,快回家去吧。"
小兒郎當即腿軟,被城主大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嗚嗚嗚,大人欺負小孩兒,大人欺負小孩兒……”
縱然在塵世間盤桓百餘年,雲城主依舊沒什麼好脾氣,他漫不經心的規勸道,"滾,否則扒了你的皮。"
小兒郎發出一聲尖銳的嗚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手腳并用地爬向門口,腳上的銅鈴铛瘋狂作響,在木地闆上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最後随着"砰"的關門聲徹底消失。
寄生怪物見狀也想溜走,但師汀白豈能放過這畜生,他抄起地上的剪刀,用盡全力刺向那怪物的觸角——
"斯哈!"怪物發出一聲慘叫,黑色的血液噴濺而出,有幾滴落在師汀白的臉頰上,冰涼刺骨,緊接着怪物的軀體瞬間枯萎,就在師汀白一度以為這畜生要死的時候,怪物幹枯的腹部突然被劃開,賊溜溜的鑽出一團粘液,順着地闆縫逃之夭夭。
師汀白要去追,卻房間内的聽錄音機"啪嗒"一響,磁帶又開始了正常轉動。
他的聲音從錄音集中傳出:“赢家是我,你回家吧,赢家是我,你回家吧,赢家是我,你回家吧。”
與此同時,師汀白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閃爍出一行顫抖的文字:
【恭喜燈塔夜校的管理者,順利完成今日的驚悚任務,您将獲得任務獎勵——情人蠱。
'地上梧桐相持老,天上鹣鹣不獨飛,水中鴛鴦會雙死。'情人蠱又名斷腸盅,孤陽不生,獨陰不長。愛人種下的蠱,讓你變得忠誠。他會變成你如影随形的戀人,将庇佑你的安全。不過千萬不要惹他生氣,否則會帶來無法承受的後果。】
師汀白擡頭看向雲驚蟄,後者正似笑非笑地注視着他,暗金色的眼眸深不可測。
城主大人優雅地擡起那隻曾經塞給師汀白蟲子的手,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喉嚨。
"味道如何?"雲驚蟄的聲音裡帶着惡作劇得逞的愉悅,"我特意為你挑的……定情信物。"
"那隻蟲子...是情人蠱?"師汀白突然意識到什麼,臉色變得煞白,“雲驚蟄,你他媽都死了還想控制老子對你唯命是從,早知道當初就該讓佛國的兩個老秃驢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