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沒有馬車,殷晚渡中午并不回府吃飯,但如今有了馬車,家裡那個叫做阿木的銀庭下人剛巧也會駕馬車,自然就可以有時間回府了。
殷晚渡坐在馬車裡,問阿木:“今日府裡可有發生什麼事情?”
阿木道:“沈統領來府上過,不過您還沒有回來。”
他這段時間給殷晚渡駕馬車,剛開始還是十分不服,本來自己堂堂雲影衛三把手,來做下人就很忍辱負重,結果現在竟然要自己給一個破讀書的駕車?他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是百般牢騷,就差在百裡微面前哭出來了。
結果百裡微一句話就讓他息鼓偃旗。
“你仗着一身功夫看不起他,他還看不起你大字不識一個呢。”
沒錯,阿木确實不怎麼認識玉國文字,到玉國八年了,也隻能磕磕絆絆的對話,玉國字在他眼裡就是天書,為此還鬧出過不少笑話,百裡微這算是直插他的短處了。
他當即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下來。
給殷晚渡駕車之後他就發現百裡微說的全是胡話,壓根就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隻是話少罷了。
不過每日下朝必問府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把這個情況告訴百裡微的時候,對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他天天問,自然是關心我了。”
阿木看着他認真的表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完全沒有注意到百裡微笑的奸詐。
好吧,這麼關心自己主子,他也勉強認可了,沒想到殷晚渡竟然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不過今日的殷晚渡,話似乎多了些。
殷晚渡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這馬車内有乾坤,内飾全是殷呈為他置辦的,鋪着毛茸茸的軟墊,車壁上也是一層軟乎乎的獸皮,讓人靠着很安逸。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睜開眼睛,又問道:“他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阿木:“馬車内還有人沒下來,不過沒看清。”
殷晚渡:“他們什麼也沒問嗎?”
“沒有。”
殷晚渡把車簾撩起來,微風徐徐從窗外灌進來,讓他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
他從細碎的記憶中得知,沈氏和殷氏是世交,祖宅都在臨城,沈宴安既然認得自己,想來兩家人關系不錯,他又去問了殷呈,才勉強拼湊出一段記憶。
沈氏的根本在五年前就遷往了東海,兩家自那以後便再無交集,據他調查,沈氏子弟多在臨城有官職,在最誇張的時候,連晚上打更的都是沈家人,可就是如此如日中天的一個家族,在五年前急流勇退,自此消失在了人們視線中。
其中沒有些貓膩殷晚渡是不信的。
今日沈宴安突然來訪,或許也應證了一些他的猜想,去年殷氏滅門慘案,沈家人或許會知道内情。
他本欲下午把事情放放,去拜訪沈家老太爺,結果卻被明敏突然截胡了。
“你還吃得下飯?”明敏在午間不請自來,不可置信的看着正惬意享受美食的兩人,殷晚渡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陳管家跟在她身後苦着一張臉,他也沒辦法啊,這祖宗硬要闖他怎麼攔得住?
殷晚渡沉默了片刻,叫陳管家給添了一把椅子。
“你吃了嗎?一起吧。”
明敏好一陣無語,最後還是坐了下來,倒是百裡微,默默的把自己的椅子往殷晚渡那邊靠了靠。
比起明敏,那還是殷晚渡好一些。
明敏也不在意,隻是也拿起碗筷吃了起來,“你可知……”
“殷兄!”
就在她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道聲音又突兀的響了起來,殷晚渡看着風風火火跑進來的蘇見風,又看了看臉色如墨的明敏,覺得有些頭疼。
蘇見風顯然也是很意外明敏也在這裡,不過他也想不了太多,匆匆行了禮就要開口。
“别着急,我都知道,先吃飯吧。”殷晚渡揉了揉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