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的氣氛很古怪。
楊行舞呆呆的坐在院子角落的石頭上,孫母自己拿着碗,坐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吃飯。
雨過天晴出了太陽,曬着她的潮濕帶着水汽的衣賞,冒着白煙。
把腦袋裡面的水曬出來後,她終于認清楚局勢。
應該是穿越了,但也說不準,還可能是做夢。
楊行舞嚴謹的推測着,建立理論,假設結果,然後對周圍環境觀察,抽取對自己最有用的東西。
她看着桌子上的一堆人,大緻數了一下,二十多個。
聽了一上午的交流和談話,她已經推測出大緻家庭情況
孫家,算是一個小型的家族,孫健孫康,兄弟二人都成家。
老大家有三個兒子,還有一個沒有嫁出去的三閨女。
孫康的老婆叫錢大花,應該是這具身體的娘,自己上面有兩個哥哥,排行老二和老劉
六
一家人吃飯直接分了兩大桌,算下來人有二十四個人住在一起。
飯桌也是熱鬧得很,十多雙眼睛一直盯着那個飯桌上的肉。
其中誰夾了菜不會被罵,誰會在夾菜的時候快速夾一下,誰連筷子都不敢夾過去。
一頓飯的時間,楊行舞便大緻分清楚,這個家裡面誰有話語權,哪家的孩子受寵,那個孩子最不受待見,忽然自嘲的想到:最不受待見的在這裡坐着呢,連桌都不可以上,也吃不到飯。
她的肚子很餓,餓得胃有些難受,若是一直過這種日子····她立馬快速的搖着腦袋,不行,不行,中斷這個不吉利的想法。
“睜眼睛,睜眼睛了,快拿水來。”
“你傻呀,才從水裡面撈起來的,又喝水。”
“嘿嘿,我這不是忘了嘛,照顧病人不都是這麼照顧的嘛!”
她聽着耳邊帶着濃厚口音的話,昏昏沉沉的意識徹底清醒,視線清晰的第一眼就是灰牆黑屋,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場景。
難道自己又被坑了?這裡是哪?哪個山的村頭。
她下意識動手和腳,沒有繩子!
“呀,芸娘咋這麼想不通,西四小子哪裡不好了,要去跳河,造孽喲。”盛琝舒的臉被對方粗糙的手掐得很疼,她看過去,細長的眼簾,那種極緻冷靜的眼神讓對方好像看到鬼一般,慌亂的松開手。
此時剛好一個婦人進來了,偏土黃色的上衣和褐色的褲子,腦袋上用一塊布抱着腦袋。
才進來,放下一個豁着口的土瓷碗,嫌棄的瞥了她一眼後,便開始對着屋子收拾起來,絮絮叨叨的說着:“你說說,氣性咋那麼大?不就是說了你倆句,就要投河家裡面,村裡面就你一個人金貴……”她的語調很奇怪,不像是普通話标準的四個音調。
“錢嫂子呀,多謝你過來幫忙照顧,這個雞蛋拿過去吃。”
剛才被她吓退的女人讪笑起來,快速的掠過床上的人,用衣裳包着燙燙的雞蛋便要回去。
盛琝舒無趣的轉開腦袋,對着天花闆假寐。
看着樣子,應該是哪一個地方的農村。
又是一樣的手段,劣質的手段,她壓着一肚子火,不斷告訴自己壓下這一切。
還得從頭謀劃。
“娘,還說什麼,快出來吃飯了。”外面有些厚重的男聲音喊了一句後,剛才還絮叨的婦女又看了一眼床上一臉不願意交流的犟種臉,撸起袖子就出門去。
待人出去之後,那一塊木闆子隔絕屋内屋外,給了她一個相對安靜的空間,盛琝舒聞着嗆鼻的空氣,撇到床頭米白的水,氣得心口發硬,一口氣差點喘不上,直愣愣的靠着後面有些發硬的被子上,這上面應該是用了多少年的黑棉,她心中嫌棄得不行,緊繃着身體,讓自己的身體千萬不要碰上它。
不知道這次是老K玩夠了把自己賣了,還是克牧言的手段。
真狠!
她咬牙忍住自己想要殺人的沖動,聞到外面的飄來食物味道,再回頭看着碗裡面的清湯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