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學士,你做的班大姑 。今日選良辰,叫他拜師傅。”杜寶對陳最良十分信任,認定他就是教女兒的不二人選。
說罷,杜寶吩咐院子:“敲雲闆,請小姐出來。”
不一會兒,杜麗娘在丫鬟春香的陪伴下,袅袅婷婷地走了出來。她身着錦繡羅裙,眉如遠黛,目若秋水,蓮步輕移,宛如畫中仙子。“添眉翠,搖佩珠,繡屏中生成士女圖 。蓮步鯉庭趨,儒門舊家數 。”杜麗娘心中雖有些緊張,但仍保持着大家閨秀的風範。
春香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先生來了怎好?”
杜麗娘輕聲道:“那少不得去。丫頭,那賢達女,都是些古鏡模。你便略知書,也做好奴仆 。”她雖是在教導春香,也是在給自己打氣。
家童高聲通報:“小姐到。”
杜麗娘上前,向杜寶和陳最良行禮。杜寶看着女兒,語重心長地說:“我兒過來。‘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今日吉辰,來拜了先生。”
頓時,府衙内響起一陣鼓吹之聲,在這熱鬧的氛圍中,杜麗娘莊重地向陳最良行拜師之禮:“學生自愧蒲柳之姿,敢煩桃李之教 。”聲音清脆悅耳,卻又帶着幾分羞澀。
陳最良連忙回禮:“愚老恭承捧珠之愛,謬加琢玉之功 。”他心中激動不已,能收太守女兒為徒,這可是他從未想過的事情。
“春香丫頭,向陳師父叩頭。着他伴讀。”杜寶吩咐道。
春香乖乖地叩頭行禮。陳最良看着這主仆二人,問道:“敢問小姐所讀何書?”
杜寶接過話茬:“男、女《四書》,她都成誦了。則看些經旨罷。《易經》以道陰陽,義理深奧;《書》以道政事,與婦女沒相幹;《春秋》、《禮記》,又是孤經;則《詩經》開首便是後妃之德,四個字兒順口,且是學生家傳,習《詩》罷。其餘書史盡有,則可惜他是個女兒 。”杜寶說着,臉上露出一絲遺憾,要是麗娘是個男兒,定能在科舉上有所作為。
“我年将半,性喜書,牙簽插架三萬餘 。”杜寶又感慨道,“我伯道恐無兒,中郎有誰付?先生,她要看的書盡看。有不臻的所在,打丫頭。”說着,還瞪了春香一眼。
“哎喲!”春香忍不住叫出聲來,滿臉委屈。
“冠兒下,他做個女秘書。小梅香,要防護 。”杜寶看着女兒,眼中滿是疼愛與期望。
“謹領。”陳最良鄭重地應道。
“春香伴小姐進衙,我陪先生酒去。”杜寶安排妥當,衆人便各自行動。
杜麗娘再次向陳最良拜别:“酒是先生馔,女為君子儒 。”說罷,在春香的陪伴下退下。
“請先生後花園飲酒。”杜寶熱情地邀請陳最良,兩人相攜朝着後花園走去,一路上歡聲笑語。
此時,後花園中花香四溢,綠草如茵。杜寶和陳最良在亭中坐下,家童們紛紛呈上美酒佳肴。兩人舉杯共飲,暢談學問、人生,氣氛融洽。這場延師之宴,不僅開啟了杜麗娘的求學之路,也為這南安府衙增添了一抹新的色彩,而未來,又會有怎樣的故事在這府院之中上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