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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勸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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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老們聽了,感動地說:“以前晝有公差,夜有盜警。老爺到後啊,千村轉歲華。愚父老香盆,兒童竹馬。陽春有腳,經過百姓人家。月明無犬吠黃花,雨過有人耕綠野。真個,村村雨露桑麻 。”

這時,一陣歡快的歌聲傳來:“泥滑喇,腳支沙,短耙長犁滑律的拿。夜雨撒菰麻,天晴出糞渣,香風腌鲊 。”原來是淨扮的田夫唱着歌走來。

杜寶眼睛一亮:“歌的好。‘夜雨撒菰麻,天晴出糞渣,香風<合奄鲊’,是說那糞臭。父老啊,他卻不知這糞是香的。有詩為證:‘焚香列鼎奉君王,馔玉炊金飽即妨。直到饑時聞飯過,龍涎不及糞渣香。’與他插花賞酒。”

田夫接過花和酒,臉上笑開了花:“好老爺,好酒。”衆人齊聲唱和:“官裡醉流霞,風前笑插花,把農夫們俊煞 。”田夫高興地離去。

接着,醜扮的牧童拿着笛子,騎着牛慢悠悠地走來,一邊走一邊唱:“春鞭打,笛兒唦,倒牛背斜陽閃暮鴉 。”還調皮地用笛子指着門子唱:“他一樣小腰扌叚,一般雙髻{髟查},能騎大馬 。”

杜寶哈哈大笑:“歌的好。怎生指着門子唱‘一樣小腰扌叚,一般雙髻{髟查},能騎大馬?’父老,他怎知騎牛的到穩。有詩為證:‘常羨人間萬戶侯,隻知騎馬勝騎牛。今朝馬上看山色,争似騎牛得自由。’賞他酒,插花去。”

牧童開心地接過花和酒,與衆人一起唱和:“官裡醉流霞,風前笑插花,村童們俊煞 。”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不一會兒,旦、老旦扮的采桑女唱着歌走來:“那桑陰下,柳簍兒搓,順手腰身翦一丫。呀,什麼官員在此?俺羅敷自有家,便秋胡怎認他,提金下馬 ?”

杜寶贊道:“歌的好。說與他,不是魯國秋胡,不是秦家使君,是本府太爺勸農。見此勤劬采桑,可敬也。有詩為證:‘一般桃李聽笙歌,此地桑陰十畝多。不比世間閑草木,絲絲葉葉是绫羅。’領酒,插花去。”

采桑女們驚喜地接過花和酒,在衆人的歌聲中,羞澀地離去:“官裡醉流霞,風前笑插花,采桑人俊煞 。”

随後,老旦、醜扮的采茶女也唱着歌走來:“乘谷雨,采新茶一旗半槍金縷芽。呀,什麼官員在此?學士雪炊他,書生困想他,竹煙新瓦 。”

杜寶笑着說:“歌的好。說與他,不是郵亭學士,不是陽羨書生,是本府太爺勸農。看你婦女們采桑采茶,勝如采花。有詩為證:‘隻因天上少茶星,地下先開百草精。閑煞女郎貪鬥草,風光不似鬥茶清。’領了酒,插花去。”

采茶女們開心地插花飲酒,唱和着離去:“官裡醉流霞,風前笑插花,采茶人俊煞 。”

此時,父老們跪下行禮:“禀老爺,衆父老茶飯伺候。”

杜寶連忙擺手:“不消。餘花餘酒,父老們領去,給散小鄉村,也見官府勸農之意。叫祗候們起馬。”

父老們不舍地挽留,杜寶卻堅持要走。這時,村中男婦們紛紛趕來,他們都插着花、喝了酒,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黃堂春遊韻潇灑,身騎五花馬。村務裡有光華,花酒藏風雅。男女們請了,你德政碑随路打 。”衆人唱着歌,送别杜寶。杜寶騎着馬,在衆人的簇擁下,緩緩離去,而他勸農的故事,卻在這鄉村間流傳開來,成為一段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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