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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鬧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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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風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窗棂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是命運沉重的歎息。屋内,杜麗娘的閨房裡彌漫着一股壓抑而哀傷的氣息。春香滿臉愁容,在房中來回踱步,時不時望向床上虛弱的杜麗娘,眼中滿是擔憂與焦急。“連宵風雨重,多嬌多病愁中。仙少效,藥無功。”春香輕聲呢喃,聲音裡帶着一絲哽咽,“颦有為颦,笑有為笑。不颦不笑,哀哉年少。”

自春日遊園歸來,小姐便像丢了魂一般,茶不思飯不想,整日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那原本嬌豔如花的面容,如今已變得憔悴不堪,仿佛一朵在風雨中即将凋零的花朵。這一場病,從生機勃勃的春天,一直纏綿到了秋風瑟瑟的深秋,病情非但沒有絲毫好轉,反而愈發沉重,所有的仙丹妙藥,在這奇怪的病症面前,都失去了效用。

今夜,恰逢中秋佳節,這本是阖家團圓、賞月祈福的美好時刻,可杜府上下卻被愁雲慘霧所籠罩。風雨依舊肆虐,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那呼嘯的風聲,嗚咽的雨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是一曲悲傷的挽歌。“從來雨打中秋月,更值風搖長命燈。”春香輕輕歎了口氣,走到床邊,溫柔地說道:“小姐,你瞧這風雨,也不知何時才能停歇。你且起身,我扶你去窗邊透透氣,說不定心情能好些。”

杜麗娘微微點了點頭,在春香的攙扶下,艱難地起身,緩緩走向窗邊。她的身體極為虛弱,每走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纖細的腰身,仿佛一陣風就能将她吹倒。

“拜月堂空,行雲徑擁,骨冷怕成秋夢。世間何物似情濃?整一片斷魂心痛。”杜麗娘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語,聲音微弱而空洞,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枕函敲破漏聲殘,似醉如呆死不難。一段暗香迷夜雨,十分清瘦怯秋寒。春香,病境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八月半了。”春香輕聲回答,眼中滿是心疼。

“哎也,是中秋佳節哩。老爺,奶奶,都為我愁煩,不曾玩賞了?”杜麗娘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

“這都不在話下了。”春香連忙安慰道。

“聽見陳師父替我推命,要過中秋。看看病勢轉沉,今宵欠好。你為我開軒一望,月色如何?”杜麗娘眼中帶着一絲期許,仿佛那月光能帶來生的希望。

春香輕輕推開窗戶,一陣寒風撲面而來,夾雜着冰冷的雨滴,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杜麗娘望着窗外,隻見烏雲密布,漆黑一片,哪裡有半分月色的影子。

“海天悠、問冰蟾何處湧?玉杵秋空,憑誰竊藥把嫦娥奉?甚西風吹夢無蹤!人去難逢,須不是神挑鬼弄。在眉峰,心坎裡别是一般疼痛。”杜麗娘望着窗外,眼神空洞而迷茫,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打濕了衣衫。她想起了那個如夢似幻的春日,花園裡的繁花似錦,那個折柳相贈的書生,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可如今,卻如同鏡花水月,遙不可及。

“甚春歸無端厮和哄,霧和煙兩不玲珑。算來人命關天重,會消詳、直恁匆匆!為着誰侬,俏樣子等閑抛送?”春香看着小姐悲痛的模樣,心中一陣酸楚,她想要安慰小姐,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強忍着淚水,故作輕松地說:“姐姐,月上了。月輪空,敢蘸破你一床幽夢。”

杜麗娘望了望天空,苦笑着說:“輪時盼節想中秋,人到中秋不自由。奴命不中孤月照,殘生今夜雨中休。”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生命的盡頭。

“你便好中秋月兒誰受用?剪西風淚雨梧桐。楞生瘦骨加沉重。趱程期是那天外哀鴻。草際寒蛩,撒剌剌紙條窗縫。”杜麗娘說着,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體一軟,便昏了過去。

“小姐冷厥了。夫人有請。”春香驚恐地尖叫起來,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老夫人聽到呼喊,心急如焚,匆匆趕來。她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兒,淚水奪眶而出,聲音顫抖地說:“百歲少憂夫主貴,一生多病女兒嬌。我的兒,病體怎生了?”

“奶奶,欠好,欠好。”春香哭着回答。

“可怎了!”老夫人癱坐在地上,悲痛欲絕,“不堤防你後花園閑夢铳,不分明再不惺忪,睡臨侵打不起頭梢重。”她想起女兒平日裡的乖巧可愛,如今卻被病痛折磨成這副模樣,心中滿是自責與悔恨,“恨不呵早早乘龍。夜夜孤鴻,活害殺俺翠娟娟雛鳳。一場空,是這答裡把娘兒命送。”

過了許久,杜麗娘緩緩蘇醒過來。“甚飛絲缱的陽神動,弄悠揚風馬叮咚。”她的聲音微弱而沙啞,“娘,兒拜謝你了。”說着,便掙紮着要起身行禮,卻因體力不支,又跌坐回床上。

“從小來觑的千金重,不孝女孝順無終。娘呵,此乃天之數也。當今生花開一紅,願來生把萱椿再奉。”杜麗娘望着老夫人,眼中滿是愧疚與不舍,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衆人聽了,都忍不住潸然淚下。“恨西風,一霎無端碎綠摧紅。”這悲戚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仿佛是對命運不公的控訴。

“并無兒、蕩得個嬌香種,繞娘前笑眼歡容。但成人索把俺高堂送。恨天涯老運孤窮。兒啊,暫時間月直年空,返将息你這心煩意冗。”老夫人強忍着悲痛,安慰着女兒,可她的眼神中,卻透露出無盡的哀傷與絕望。

“娘,你女兒不幸,作何處置?”杜麗娘看着老夫人,眼中滿是無助。

“奔你回去也。兒!”老夫人哽咽着說。

“是不是聽女孩兒一言。這後園中一株梅樹,兒心所愛。但葬我梅樹之下可矣。”杜麗娘緩緩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眷戀。

“這是怎的來?”老夫人驚訝地問道。

“做不的病婵娟桂窟裡長生,則分的粉骷髅向梅花古洞。”杜麗娘凄然一笑,那笑容裡,滿是對塵世的無奈與解脫。

老夫人聽了,淚水再次奪眶而出,“看他強扶頭淚濛,冷淋心汗傾,不如我先他一命無常用。”她的心中滿是痛苦與絕望,恨不得替女兒承受這一切。

“恨蒼穹,妒花風雨,偏在月明中。”衆人齊聲悲歎,這聲音,仿佛能穿透雲層,直達天際。

“還去與爹講,廣做道場也。兒,‘銀蟾謾搗君臣藥,紙馬重燒子母錢。’”老夫人強忍着悲痛,說完便轉身離開,她要去告訴老爺女兒的心願,為女兒做最後的努力。

“春香,咱可有回生之日否?”杜麗娘望着春香,眼中帶着一絲期許。

“你生小事依從,我情中你意中。春香,你小心奉事老爺奶奶。”杜麗娘拉着春香的手,語重心長地說。

“這是當的了。”春香連忙點頭,淚水卻止不住地流。

“春香,我記起一事來。我那春容,題詩在上,外觀不雅。葬我之後,盛着紫檀匣兒,藏在太湖石底。”杜麗娘緩緩說道,仿佛在交代最後的遺言。

“這是主何意兒?”春香疑惑地問道。

“有心靈翰墨春容,倘直那人知重。”杜麗娘眼中閃過一絲憧憬,仿佛看到了那個懂她的人。

“姐姐寬心。你如今不幸,墳孤獨影。肯将息起來,禀過老爺,但是姓梅姓柳秀才,招選一個,同生同死,可不美哉!”春香試圖安慰杜麗娘,可她的聲音裡,卻充滿了悲傷與無奈。

“怕等不得了。哎喲,哎喲!”杜麗娘突然感到一陣劇痛,身體蜷縮起來,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這病根兒怎攻,心上醫怎逢?”春香焦急地哭喊道,卻無能為力。

“春香,我亡後,你常向靈位前叫喚我一聲兒。”杜麗娘緊緊握着春香的手,仿佛在抓住最後的希望。

“他一星星說向咱傷情重。”春香泣不成聲,隻能用力點頭。

就在這時,杜麗娘突然昏了過去。“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奶奶快來!”春香驚恐地尖叫起來,聲音裡充滿了絕望。

“鼓三冬,愁萬重。冷雨幽窗燈不紅。聽侍兒傳言女病兇。”杜寶和老夫人匆匆趕來,聽到春香的呼喊,心中一緊,腳步也加快了幾分。

“我的小姐,小姐!”春香撲到杜麗娘身上,放聲大哭。

“我的兒啊,你舍的命終,抛的我途窮。當初隻望把爹娘送。”杜寶和老夫人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兒,悲痛欲絕,淚水奪眶而出。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曾經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兒,如今卻要離他們而去。

“恨匆匆,萍蹤浪影,風剪了玉芙蓉。”這悲戚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仿佛是對杜麗娘短暫生命的惋惜。

過了一會兒,杜麗娘緩緩蘇醒過來。“快蘇醒!兒,爹在此。”杜寶連忙扶住女兒,眼中滿是關切。

“哎喲,爹爹扶我中堂去罷。”杜麗娘虛弱地說道。

“扶你也,兒。”杜寶小心翼翼地扶起女兒,一步一步,緩緩向中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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