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凜冽,如同一頭猛獸在咆哮,卷起漫天的沙塵。杜寶率領着一群将士,艱難地前行在這條充滿未知與危險的征途上。他身着沉重的铠甲,眉頭緊鎖,深邃的目光中透着堅定與憂慮,時刻警惕着四周的動靜。身旁的将士們,個個神情肅穆,步伐整齊而有力,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地上回響,仿佛是一首低沉的戰歌。
“西風揚噪,漫騰騰殺氣兵妖。望黃淮秋卷浪雲高。排雁陣,展《龍韬》,斷重圍殺過河陽道。”杜寶高聲吟唱,聲音在風中回蕩,充滿了豪邁與悲壯。這一路,他們曆經了無數艱難險阻,可前方的淮城,卻依然籠罩在一片未知的陰霾之中。
“走乏了!衆軍士,前面何處?”杜寶的聲音略顯疲憊,但依然堅定有力。
“淮城近了。”将士們齊聲回應,聲音中帶着一絲興奮,又夾雜着緊張。
杜寶擡眼望去,隻見天空中陰雲密布,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将來臨。“天呵!”他低聲歎道,“剩得江山一半,又被胡笳吹斷。”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悲涼,那被胡笳聲吹斷的,不僅僅是江山,更是無數百姓的安甯與希望。
“秋草舊長營,血風腥。”将士們也被這沉重的氣氛感染,眼中流露出悲憤與無奈。曾經的營地,如今隻剩下荒草萋萋,空氣中彌漫着血腥的味道,那是戰争留下的殘酷痕迹。
“聽得猿啼鶴怨,淚濕征袍如汗。”杜寶的眼眶微微濕潤,心中滿是對這片土地的悲憫和對國家命運的擔憂。他深知,前方等待着他們的,将是一場生死較量。
“老爺呵!無淚向天傾,且前征。”将士們的呼喊聲打斷了杜寶的思緒,他握緊了手中的長槍,目光變得更加堅定。“衆三軍,俺的兒,你看咫尺淮城,兵勢危急。俺們一邊舍死先沖入城,一面奏請朝廷添兵救助。三軍聽吾号令,鼓勇而行。”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如同洪鐘般在衆人耳邊響起。
“謹如軍令。”将士們齊聲高呼,聲音響徹雲霄,仿佛要沖破這壓抑的天空。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鬥志,為了國家,為了百姓,他們甘願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在這漫天的風沙中,杜寶率領着将士們繼續前行。他們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晖下,被拉得長長的,宛如一幅悲壯的畫卷。每一步,都充滿了艱辛與堅定;每一聲呼喊,都飽含着對勝利的渴望。
行軍途中,杜寶端坐在馬鞍上,神色凝重地把定中軍号。他的目光如炬,時刻關注着四周的動靜。隻見四面旌旗烈烈,在狂風中肆意飛舞,仿佛是在向敵人宣告着他們的決心。旗開之處,日光閃爍,那耀眼的光芒似乎要穿透這濃重的陰霾。然而,漫天的塵土卻迷亂了日光,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混沌不清。
“胡兵氣驕,南兵路遙。血暈幾重圍,孤城怎生料!”杜寶心中暗自擔憂,胡兵氣焰嚣張,而他們長途跋涉,兵力懸殊,淮城又被重重圍困,形勢岌岌可危。但他深知,此刻絕不能退縮,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勇往直前。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喊殺聲。“前面寇兵截路,沖殺前去。”杜寶毫不猶豫地發出了命令。将士們如同猛虎下山般,奮勇向前沖去,一場激烈的戰鬥即将爆發。
與此同時,溜金王李全也在緊鑼密鼓地部署着他的計劃。他騎着一匹高大的戰馬,滿臉橫肉,眼神中透露出兇狠與貪婪。“李将軍射雁穿心落,豹子翻身嚼。單尖寶镫挑,把追風膩旗兒袅。”他得意地笑着,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在他的指揮下,手下的士兵們如同一群惡狼,将淮陰城圍得水洩不通。
“你看俺溜金王手下,雄兵萬餘,把淮陰城圍了七周遭。好不緊也!”李全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充滿了嚣張與狂妄。他堅信,這座孤城很快就會落入他的手中。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擂鼓聲和喊殺聲傳來。“呀,前路兵風,想是杜安撫來到。分兵一千,迎殺前去。”李全臉色一變,連忙下令。他知道,杜寶絕非等閑之輩,這場戰鬥将會異常激烈。
杜寶率領着将士們與李全的軍隊狹路相逢。雙方一見面,便展開了激烈的厮殺。戰場上,刀光劍影閃爍,喊殺聲震耳欲聾。士兵們個個奮勇争先,鮮血染紅了大地。杜寶揮舞着長槍,如入無人之境,所到之處,敵人紛紛倒下。他的眼神堅定而銳利,仿佛能洞察敵人的每一個破綻。
“沖圍殺進城去!”杜寶大聲呼喊着,鼓舞着士兵們的士氣。在他的帶領下,士兵們如潮水般向城内湧去。李全見狀,急忙下令擺長陣攔路。但杜寶的軍隊勢如破竹,他們憑借着頑強的鬥志和出色的戰術,沖破了敵人的防線,成功地沖進了城内。
“呀,杜家兵沖入圍城去了。且由他。吃盡糧草,自然投降也。”李全看着杜寶的軍隊沖進了城,心中雖然有些惱怒,但他并不慌張。他認為,隻要把城圍起來,斷了他們的糧草,這座城遲早會投降。
淮安城内,氣氛緊張得讓人窒息。老旦和末扮的文官們,身着官服,神色慌張地聚在一起。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憂慮,不停地來回踱步。
“鎮日陣雲飄,閃卻烏紗帽。”老旦長歎一聲,心中充滿了無奈。這戰争的陰雲,似乎随時都會将他們吞噬。
“長槍大劍把河橋。鼓角如龍叫。”淨和醜扮的武官們也匆匆趕來,他們的腰間佩着長劍,手中拿着長槍,雖然故作鎮定,但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不安。
衆人相互見禮後,老旦憂心忡忡地說:“請了。枕淮樓,臨海際。殺氣騰天震地。聞炮鼓,使人驚。插天飛不成。匣中劍,腰間箭,領取背城一戰。愁地道,怕天沖。幾時來杜公?”他們已經苦苦等待杜寶多時,可一直沒有消息,心中的焦慮越來越深。
“依在下所見,降了他罷。”醜突然冒出一句話,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怎說這話?”末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地看着醜,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降,走為上計。”醜不以為然地說,在他看來,這場戰争毫無勝算,不如趁早投降或逃走。
“走的一個,走不的十個。”老旦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說。他深知,投降和逃跑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隻會讓局勢變得更加糟糕。
“這般說,俺小奶奶那一口放那裡?”醜撓了撓頭,突然問道,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鎖放大櫃子裡。”淨一本正經地回答。
“鑰匙哩?”醜接着問。
“放俺處。李全不來,替你托妻寄子。”淨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
“李全來哩?”醜又問。
“替你出妻獻子。”淨笑着說,兩人相視大笑,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他們的笑聲在這緊張的氣氛中顯得格格不入,卻也為這場嚴肅的對話增添了一絲别樣的色彩。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擂鼓聲和喊殺聲傳來。“報,報,報。正南一枝兵馬,破圍而來。杜老爺到也。”生扮的報子匆匆跑進來,大聲喊道。
“快開城門迎接去。”衆人一聽,頓時喜出望外,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們紛紛起身,快步向城門走去,心中充滿了希望。“天地日流血,朝廷誰請纓。”他們深知,杜寶的到來,或許是這座城的唯一希望。
杜寶率領着軍隊終于抵達了淮安城。他的臉上滿是疲憊,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堅定與自信。“連天殺氣蕭條,蕭條。連城圍了周遭,周遭,風喇喇,陣旗飄。叫開城,下吊橋。”他高聲呼喊着,聲音中充滿了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