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清晨,日光輕柔地灑在杜麗娘的閨房。她端坐在曉妝台前,鏡中的面容明豔動人,恰似春日盛開的牡丹。這時,窗外傳來一陣清脆的鵲鳴聲,杜麗娘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她拿起金钗,輕輕敲擊着妝台,眼中滿是期待。
“這喜鵲叫得這般歡快,定是有好事要發生。柳郎此次科試,想必能高中榜首。”杜麗娘輕聲呢喃,心中暗自想着。
她擡眼望向博山爐中袅袅升起的青煙,思緒飄遠。自與柳夢梅結為夫妻,跟随他來此參加科舉,這日子過得既甜蜜又忐忑。每日都盼着能聽到喜訊,可這喜報卻遲遲未到,怎不讓人心中焦急。“鬼魂求出世,貧落望登科。夫榮妻貴顯,凝盼事如何?”杜麗娘輕吟着,心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正想着,柳夢梅匆匆走進房間。他神色略顯疲憊,眉頭微微皺起,腳步也有些沉重。杜麗娘見狀,心中一緊,趕忙起身相迎。
“柳郎,你回來了。望你高車晝錦,為何徒步而回?”杜麗娘眼中滿是疑惑,急切地問道。
柳夢梅輕歎一聲,緩緩說道:“說來慚愧,我去遲了科試,收場鎖院時,衆考生都已散去。”
“啊,怎麼會這樣!”杜麗娘忍不住驚呼出聲,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不過,倒也有個意外之喜。我喜逢着舊知交,他滿船明月又把去珠淘,幫我補上了考試。”柳夢梅趕忙補充道。
杜麗娘聞言,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急切地問道:“那可放榜了?”
柳夢梅神色變得有些凝重,緩緩說道:“恰正在奏龍樓,開鳳榜,隻是……”
“隻是什麼?你快說呀!”杜麗娘心急如焚,催促道。
“你不知大金家兵起,殺過淮揚來了。如今朝廷忙亂,杏苑之事也隻得暫且擱置,剛剛這一耽擱,怕是誤了你夫人的花诰。”柳夢梅一臉無奈地說道。
杜麗娘聽到“淮揚”二字,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淚水奪眶而出。“天也,俺的爹娘怎了!”她哭喊道,聲音中滿是痛苦與擔憂。
柳夢梅看着杜麗娘悲痛欲絕的模樣,心中一陣刺痛。他走上前去,輕輕将杜麗娘擁入懷中,安慰道:“麗娘,莫要太過傷心。你在泉路之時都能堅強面對,如今又何必将這塵世之事看得如此重?”
杜麗娘抽泣着,緩緩說道:“罷了。柳郎,我有一言,一直未忍啟齒。”
“但說不妨,你我夫妻之間,不必如此見外。”柳夢梅溫柔地說道。
“柳郎,放榜之期尚遠,我想煩你去淮揚打聽爹娘的消息,不知你可否答應?”杜麗娘擡起頭,眼中滿是期待。
柳夢梅微微皺眉,面露難色:“我自是願意依你,隻是放心不下你一人在此。”
“不妨,有姑姑在此陪伴,奴家自會支吾過去。你且放心前去。”杜麗娘堅定地說道。
柳夢梅見杜麗娘心意已決,隻得點頭答應:“既然如此,我便即刻起程。”
“白雲親舍,俺孤影舊梅梢。道香魂恁寂寥,怎知魂向你柳枝銷。維揚千裡,長是一靈飄。回生事少,爹娘呵,聽的俺活在人間驚一跳。平白地鳳婿過門,好似半青天鵲影成橋。”杜麗娘輕聲吟唱,眼中滿是對父母的思念與牽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