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間亂入）

——也有可能是出于自保目的主動放棄的，我不是說郭少女的這個（保健品）啊，我是說，有一種陰謀論認為我們人類出于自保，丢棄了直立人時代的很多能力。

【小帥團隊把這種物質稱為維生素Y，而他的“海腦一号”，可以幫助人類補充足量的維生素Y。我得說啊，雖然小帥這個産品的概念很神棍，但當時市面上有的是比它還扯的保健品，所以相對而言它也就不那麼搶眼了呐。】

【“海腦一号”原本的目标人群是職場中層，打出的口号是“給腦張開眼”。據說在項目黃攤前呐，他們已經造出了一部分的産品，包括小帥在内的公司領導層都服用過那種東西，但除了小帥外，其他人下場似乎都不怎麼好呐。】

【他們中年紀最大那個吳某，後來卷入了建國以來最大的一起老鼠倉案，準備出逃海外，卻在邊境線附近失蹤了呐——這個老鼠倉是什麼？我也不知道，直播間裡的懂哥們幫忙科普一下哈——十幾年後呢，人們從黑龍江東X市河灘淤泥裡挖出了一節綠皮火車的車廂，吳某就在車廂内被發現了。】

【當時車廂外部鏽蝕嚴重，内部則被淤泥填滿，光清理淤泥就用了好幾天。據說包括吳某在内，裡面共清理出了六個人。全都已經在淤泥裡泡了十幾年，皮膚也因為淤泥中的酸性物質，産生了嚴重的皮革化，但因為隔絕空氣，所以吳某保存得很好呐。】

【然而讓人百思不解的是，吳某當時應該是坐飛機出逃的，為什麼最後會出現在一節火車車廂内？另外，同車廂的其它死者，都是那起老鼠倉案的嫌疑人，搜索行李架時還找到了相當數量的各國現金。】

【後來因為沒有找到謀殺的證據，這起案件以意外死亡收尾。但是為了調查那節車廂的來曆，都市傳說圈的前輩們可是做了很多的努力，最後隻能确定，那節車廂沒有特殊之處，就是一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綠皮車廂。但一直有都市傳說狂熱愛好者宣稱，是吳某補充了足夠的維生素Y後失控，導緻了這場慘劇。】

【另一名服用過維生素Y的公司管理人員季某，也是郭少女的前女友，在項目破産後卷走了一部分剩餘資金。人們最後一次看到她是在山東臨X，但是沒過多久這個人也失蹤了。】

【關于這個季女士，還涉及一個都市傳說呐。據說她失蹤在十月的一個雨天，本來這也不算奇怪，是不是？然而從那起案子開始啊，當地帽子叔叔每年十月，隻要到了雨天，就會特别留意馬路上的油罐車。】

【一個匿名的網上用戶發帖說，他當帽子叔叔的舅舅曾經告訴他，每到十月的雨天，臨X市區内就會出現一輛查不出身份的紅色福X十噸油罐車，沿着臨X市大大小小的道路行駛呐。雖然他的舅舅沒有細說，但似乎這輛車跟季女士的失蹤有某種關系。】

【在臨X，茫茫多的人曾經目擊到過它，監控裡也留下了許多這輛車的影像資料。隻看外表的話，它與普通油罐車完全沒有區别，除了它總是突然出現，突然消失，而且來曆不明。】

（切片中斷）

——這個都市傳說讓你們想到了什麼？幽靈飛機是吧？簡直就跟幽靈飛機一模一樣啊，難怪有人叫它幽靈油罐車呢。那麼機會難得，讓我在這裡蹭一下郭少女的熱度，科普科普幽靈飛機這個都市傳說，沒錯，我的轉場就是這麼生硬。

——一直有消息說，有一架來曆不明，塗着國航标志的飛機時常會出現在山西上空，很多當地線路的飛行員都見過它，還有乘客拍下了視頻。在一些（清晰度比較高的）視頻裡，可以看出那是一架波音777飛機，機身編号是B2400。

——20年來，這架飛機的目擊記錄從來沒中斷過，飛機型号從737轉成了777，機身編号也一改在改。隻有來源不明這一條從未變過。

——幽靈飛機出現時，飛行的方向，高度都是随機的，但永遠不會離開山西境内。據說飛經山西的飛行員之間都有不成文的規定，隻要碰上B2400，飛行員都會第一時間關閉通訊，自覺繞行。但也有膽子大的作死派嘗試與B2400建立聯系，網上也确實流傳着兩段據說是與B2400通話内容的音頻，裡面B2400飛行員的語氣猶如木偶，隻能來回重複幾個固定短語……

——整起幽靈飛機事件中最最詭異的一幕，要數2020年五一黃金周前後，平台上出現的一條時長大約兩分鐘的短視頻。但是你們看不到，對，這個視頻後來被下架了，但是我看過，怎麼說呢？就是……民俗怪談味道太沖了。

——上傳者介紹說，這是他回X牛灣老家時拍攝到的（當地）獨有的祭祀活動。視頻中被标注為上傳者姨婆的老太太，站在一個荒涼的大土堆上念念有詞，手上拿着一個巴掌大的民航客機模型。背後還圍着一大群本地農民。視頻的最後老太太焚燒了兩個等身大小的童女紙人，把熱灰揚在大風中。當被問及這樣做的目的時，老太太說出了整個視頻裡最詭異的一句話，她說，天伯要娶妻……好了，我們繼續看切片。

【下面呐，請飼養員們還是把目光回到AI小綠身上。最近平台上的僞人歌唱視頻忽然開始頻繁被上傳者删除，考慮到現如今小綠已經沒有人管理，删除行為可能出自AI自己的意願。與此同時，另一個一直上傳歌唱視頻的僵屍号忽然發布了一篇，格式也很規範，措辭也很嚴謹的學術論文。呐，就是現在屏幕上這篇——《論傳統文化中河伯形象的流變與回歸》】

【這是一篇用AI合成出來的論文，裡面引用了好幾條“水樓秦簡”中關于《尚書》的條目。這就是之前從未見諸史料的《水樓尚書》，它與今文（尚書）古文（尚書）的不同之處在于，裡面多出了幾篇獨有的章節呐。而論文的觀點，就基于這其中《河伯》一篇。論文認為，在某一個時期，河伯并不是一個人格化的神，而是一個抽象的，依附在河流上的概念，具體解釋起來很複雜呐，就是說啊，通過一個念頭啦，一個詞語啦，或者一件物品就可以詛咒河流，把惡意散布到水體觸及的任何地方呐。而且惡意污染的是水系，不是水，水可以流走，惡意則會與河流融為一體，惡念被反複沖刷後沉澱下來的渣子，裡面如果能産生意識，就是最初的河伯啦。論文作者在這裡還引用了一段《河伯》原文：“河伯，河也，非水也。水流而逝，河伯滞于川上，困哉，怨哉。】

【我要說，跟這篇雄文一比，虎虎子大學裡用頭發交換來的那些研究論文都沒法看啦。它的引用之詳實，邏輯之嚴密，可以說無懈可擊，無懈可擊啊。隻有一個，小小的，小小的問題……對，本人虎虎子，之所以可以肯定這篇論文出自AI之手，是因為所謂的《水樓尚書》根本不存在，《河伯》一篇也是完全虛構出來的。】

【但是，在這裡虎虎子忍不住要開一個腦洞呐，如果《河伯》所寫是真的，我們的祖先早在商周時期就通過巫蠱或者人殉把惡念源源不斷傾倒進黃河，最終誕生了河伯，以及其它隐藏在各個河系水面下的神明，那麼它們現在還在嗎？又或者，我們再大膽一點，如果我們掌握了近似的手段，是不是就可以污染其它的河流，比如說，尤憐遺言裡提到的那條，橫跨歐亞非的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