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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觀鳥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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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蓁悄無聲息揚起視線,躍上他平直的肩膀。

溫霖緩慢眨眼,注意力全給了屏幕裡的紅脅藍尾鸲,好像它活在裡面。

她想起了童年,用鳥哨模拟鳴叫,看見小鳥降落在自己腳邊的時候,她也曾經有過這麼旺盛的好奇心。

“沒準某個小鳥的祖先就是《哆啦A夢》裡的恐龍。”他突然說。

有種研究認為,鳥類從手盜龍類的一支演化而來。6500萬年前,一顆隕石給地球留下傷痕,度過白垩紀後,它們又挺過了始新世漸新世滅絕事件,在漫長的歲月中作為恐龍後裔演化至今。

相比之下,人類的誕生至少晚了6000萬年。

6000萬,久遠得可怕。生命就是如此神奇,不過……

“你喜歡哆啦A夢啊。”

“嗯,”溫霖承認得十分真誠,“《大雄的新恐龍》裡就有雙胞胎恐龍,最後它們變成鳥了。”

甯蓁模糊地回憶着:“我小時候隻看過《大雄的恐龍》……”

和姥姥一起看的,炎炎夏日,她鼓搗起家裡的DVD,電視播着動畫片,旁邊坐着隻喜歡吃大白兔奶糖的四歲男孩,當時他還是她的表弟。

“那個是第一部劇場版。後來他們又養恐龍了,挺可愛的,不過故事有點老套。”

他們一邊聊天,一邊繼續沿着溪水散步。

她問:“什麼樣的故事?”

“大概是大雄和哆啦A夢撿到的恐龍不會飛,被原本的族群排擠,他們想盡辦法讓恐龍學會了飛翔。”

“嗯……”

溫霖繼續說:“但是,以現在人類的文明程度,不難接納一個不會飛的同伴吧。”

他頭發上覆了層柔軟的光。

甯蓁胸口一陣鈍痛,輕巧避開了逐漸深入的話題:“去電影院看的嗎?”

“對啊,每年都在兒童節上映。”

二十三歲,正是喜歡哆啦A夢的年紀。

片刻,她恍了神,以為這句話藏在心裡。

沒想到一秒鐘後溫霖就轉過頭回應:“可就算到了七十歲,我也喜歡哆啦A夢。”

……結果還是說出來了。

微妙的羞恥感爬上了肋骨,但他看起來隻是獨自開朗。

不知不覺,水流深了。遠方又飄來鳥鳴,嘈嘈切切的,像豆大的雨點砸在芭蕉葉上。她分神去聽,草叢中卻猝不及防冒出一團棕灰色的東西猛地竄出去。

甯蓁吓得倒退兩步,沒了重心。溫霖及時穩住她肩膀:“沒事,是兔子。”

“你聽見了嗎?”

“什麼。”

“鳥叫聲。”

“有,聽着很熱鬧。”

不對,不是熱鬧。

她身體暫時僵住又迅速恢複,追向樹葉斑駁的地方。溫霖跟在後面,神色比剛才凝重。鳥叫聲愈發嘈雜了,尖厲的,在某處蓄勢待發,卻沒有一聲沖破桎梏,始終綿綿不絕地撕扯着。

聲音沒有變過方向。

換句話說,它們被困在了原地。

林間,甯蓁找到碎了一地的油松,暗綠枝葉厚厚堆疊在泥土上。

溫霖蹲下查看樹枝的間隙:“從這裡鑽進去的嗎。”

鳥叫聲一股股急切地往外沖。她蹙起眉,分不清是嬉鬧還是求助。

唯一的區别在于它們能不能自己飛出來。

竹哨沉睡在風衣側面,甯蓁已經來不及思考。

吹奏吧。

吹響它。

新的鳴聲流向松枝。溫霖倏地擡起頭,她腰背筆直地站在那裡,像奇迹般重逢那天,渾身散發着不可動搖的凜然。

他怔住了,仰望着。即使看過千百遍,他仍然會被這一幕牢牢吸引。

鳥鳴汩汩地沖向耳朵,她吹了邀玩的鳴唱,卻沒有一隻鳥願意現身。

“得動手幫忙。”

哨音擦着空氣急停,甯蓁也俯下身。

“我來。”溫霖立刻作出反應。油松的枝葉又粗又硬,是一束束深綠的針,隔着衛衣面料刺撓皮膚。他把松枝抱了滿懷,迅速卻謹慎,怕哪根松枝壓垮底下不斷尖鳴的小生物。

奇妙的,悠久的生物。羽翼張開也不過手掌大小,肚子上一片明亮的黃色。

“是黃腹山雀……”

兩隻小鳥逃得極快,飛行時鳴聲變化,尖利缭亂的雨終于平息。

甯蓁輕歎一口氣:“幸好還能飛起來。”

溫霖目送它們離開,問:“怎麼會被壓在松樹底下?”

“也許護林員工作的時候沒注意吧。”

泥土地上一片狼藉,油松枝幹有人為截斷的痕迹。

林間安靜了。

甯蓁卻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沒準剛才太着急,不小心咬破自己的舌尖。鳥哨回到風衣口袋,将她釘在原地。昨天吹奏過,今天又一次,而且是她主動,這感覺血淋淋的,就像從胸口剜出心髒捧給别人看。

“回去嗎?我們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

深入森林也代表着危險。溫霖回頭,陽光下,她撞進他清澈的眼睛。

青草沖散了血腥氣味,錯覺似的消失不見。

甯蓁心跳劇烈地響。也許嘗試是有效的,從現在開始,她重新習慣吹奏鳥哨了。也許一切都會煙消雲散的。

“走吧。”

*

他們回到臨近溪水的地方。春日變回和暖模樣,小鳥們的鳴唱歡欣愉悅。

溫霖側耳傾聽,在适宜的距離下捕捉影像,偶爾他推薦甯蓁也試試拍鳥,但都被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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