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有很多對象可以選擇,”她别過臉看向車窗外面,“我不是最好的。”
這次信号燈飛快變綠。莫昭把鑽戒抛在扶手箱上,絲絨的圓角磕出一聲悶響。
“我們之間哪裡有别人。”男人說得滿不在乎,好像話外有話。
“沒有嗎?”
甯蓁模仿他,用反問句,同時作為回答。
莫昭擡手調一下後視鏡,唇角翹起,像一片薄冰。
“看來我給你的自由太多了。婚禮幾個小時能讓新娘逃婚,平時指不定幹出什麼……”
語調向下墜,聲音越來越低。甯蓁正要開口,他一個急刹,轎車的慣性硬生生扼死她的喉嚨。
“你……!”
“高速上減速,他媽的,會不會開車。”
莫昭爆了句粗口,胳膊上青筋隆起。
可是前車真的減速了麼?
她撫平呼吸,開始懷疑自己。
“别緊張,”他語氣又放緩,似乎剛才的暴怒隻是幻覺,“馬上到了。”
夕陽燒得太快,十五分鐘便完全陷落。天悄悄暗了,青藍色深一塊、淺一塊地攪着。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東邊卻是一片晴天。
她不知道莫昭要帶她去哪兒。
“餓了吧。”他問。
“不餓。”她說。
莫昭不理會她的冷淡,抽出右手往她腿上探,動作熟稔,和五年前一樣。
五年前……
甯蓁想躲,但那隻手懸在她大腿上方,蓦然變了方向。
他莫名去開副駕駛的手套箱。
嘩——
她心髒霎時收緊。
手套箱的蓋子翻了,開腸破肚,黑乎乎的東西從裡面爬出來,全部流到她腿上。
鋒利的塑料鋸齒刺痛手背。她慌慌張張想收拾,卻發現怎麼塞都塞不回去。
太多太多了,多到兩條手臂都被埋起來。
她拿起其中一枚,恍惚地撞向包裝上的“99%”。
黑巧克力。
心髒再沒松快過,撲通撲通猛烈遊走,渾身都被攥緊。
上次她坐在這裡吃,吃得狼吞虎咽,吃到嘴裡磨出潰瘍。
現在她終于明白為什麼。
因為那時沐沐從車外飛奔而過。它是小狗啊,這些東西與毒藥無異……
那個場景誘使她創傷發作,發瘋似的吞掉所有威脅,她眼睛泛紅,手在發抖,而莫昭就坐在身邊眼睜睜看着。
不對,不是看着。
是……欣賞。
如果她有餘力捕捉,會看見他藏在鏡片後面流連忘我的眼神。
“我姐以前養狗,”男人忽然張開嘴,“西施犬,小東西一個,見人就咬,我給它吃了巧克力。”
甯蓁咬緊牙,說不出話。
“畜生就是畜生,怎麼都養不熟。”他嗤笑。
頭好暈,背上冷汗浸濕了衣服,胃在翻騰。眼前模糊到重影,她抽泣般呼吸着,掏出自己的手機。
發給溫霖,快點!
「沐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