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進展緩慢，何不卑鄙無恥一點，嗯？

緘默幾秒，湛景琪挽起唇角，狀似無意般語氣尋常，“我給你一百萬，配合我讓程藍心知難而退。”

他可以為此接近她；她能得到錢；程藍心被制約，三全其美。

一百萬，總比程藍心的五十萬多吧，按她缺錢的程度應該會同意。

沒想到她果斷搖搖頭，十分有原則地拒絕了，“壞人姻緣要遭天譴的，不好。”

這理由幾乎可笑，他張了張嘴好一會兒問：“……壞誰的姻緣？”

“程小姐的。”當然，還有他的，不過溫玫沒說，潛意識裡覺得她不能說。

“她的姻緣壞就壞了，怪不到你頭上。”

“我會因此減少福報。”她據理力争。

“你的福報兌成了一百萬，不是麼？”見她若有所思，他乘勝追擊，“不滿意的話那兩百萬？”

“……”她那雙圓溜溜的黑眼珠瞧着他，憋出一句最無辜的話，“我怕你詐騙我。”

這句話還是剛才他教她的，被她現學現用，這算不算報應？

湛景琪：“……”

溫玫覺得他好像被她氣笑了，隐隐聽見他從鼻腔裡噴出的似有若無的哼氣。

她連忙揚起笑臉，“我開玩笑的！堂堂湛總怎麼可能欺騙我這個純良的無辜老百姓？是吧是吧？”

惹他生氣，然後再哄他，很有意思嗎？

還蠻有意思的，至少目前對她來說。

“可能。”

溫玫開始石化，“？？？”

她不信，湛景琪會這麼幼稚？？

湛總，你用這張俊臉說出這般負氣的話，與你成熟穩重的外形完全不符好不好！

氣氛就這麼靜下來。再擡頭，她打量着對方無波無瀾的側臉，一時拿不準他是不是真的在生氣。

生氣了，需要哄嗎？

沒生氣，沒必要哄。

想了想，她決定拿出自己最擅長的那套轉移話題的本領，說道：“有一本描繪上世紀80年代的長篇小說，裡面一旦女性的心被男性感動而擄獲時，脫口說出的愛情誓言很有意思，幾乎都是同樣的一句話。”

餘光察覺到他好奇地看過來，她立即清了清嗓音，佯裝出既感動又興奮的神往，擲地有聲地模仿着。

“以後你去路邊要飯我也跟着你！”

要飯……？

湛景琪承認再次被她的語出驚人噎到。

但音色又是如此清晰，就像是她對他說的一樣，不自覺地抿了抿唇，耳畔卻再次傳來她興奮的聲音，“很離譜是不是！”

他淡淡睨她一眼，“你想說什麼？”

這種感性的情節不是她會認同的風格，無緣無故說出來無非是諷刺，不然就是暗罵。至于罵誰，很大可能就是他。

“我餓了。”溫玫眨眨眼。

湛景琪：“……”

好在，他慶幸自己總不至于讓她餓着，或者說的什麼去要飯，于是他将車子提了速，在夜色中趕往餐廳。

他先一步為她推開椅子，兩人相對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