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藍心眯起眼,表情微妙,嗓音危險,“你們這是在向我宣戰的意思?”
溫玫在心裡拼命搖頭!她隻是為了金錢短暫的出賣了一下人格,她可沒有故意和程小姐對着幹!
給個機會好好解釋啊親!
為了不将場面弄得劍張跋扈,溫玫面上保持着僵硬的微笑。指尖快幅度揉搓着衣擺,心裡有些焦急,卻不敢進行下一步動作,也不敢拍開湛景琪的手。就這樣僵立着,生怕一步錯步步錯。
靜默之際,反而是湛景琪先開口了,嗓音淡漠無情,“程藍心,我們認識這麼久,你的心意和想法我已經領略過了。所以,我們不合适。”
溫玫仍舊保持微笑,以減少存在感。
“哪裡不合适?”程藍心也不慌,甚至嚣張地揚了揚眉,“就因為她?你們不會是演戲給我看吧?想讓我知難而退?”
溫玫心裡漏了一拍,眼睛差點瞪大瞪直。她怎麼一猜一個準!神了!
那落到肩上的大掌一點點扣緊,她忽然想到自己的使命,覺得有必要說些什麼,道:“程小姐,你聽我……”
程藍心捂上耳朵:“我不聽我不聽!”
溫玫:“……”
湛景琪:“……”
程藍心顯然沒那麼容易被糊弄,冷笑一下,“你們的目的是想讓我退出?呵,做夢!我不會放棄的!”
“……”
battle時處于劣勢,不符合她目前的身份啊。對方都放狠話了,溫玫覺得自己再不說點什麼,都顯得自己心虛。
于是她思考着如何用智取的方法來力挽狂瀾,緩解當下緊張的氣氛。
這時,肩膀上的手忽然就被拍開了,接着她一陣踉跄,被人大力拉到了身後。
“她不退你就讓給她,一個男人有什麼好搶的!”溫玫呆呆看着從天而降的褚希,别說,那寬闊偉岸的後背還真有那麼幾分人模人樣。
停在半空的手略顯局促,湛景琪看了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收回。
程藍心不滿:“哎,你來搗什麼亂?”
“你沒看見我在幫你?”褚希淡淡回掃。
她拒絕:“不要你好心。”
褚希“嘁”了一聲,攬着溫玫的肩膀往屋内趕。途徑走廊時與程藍心擦肩而過,程藍心頓時勾唇冷笑,同樣不服輸地拉起湛景琪往隔壁奔。
“砰!”的一震,兩扇大門同時閉上。
室内,程藍心毫不客氣地沙發上坐下,舒心翹起二郎腿的同時換了一副面孔,懶懶打了個哈欠。
“我尊敬的湛總,我好不容易退圈了,過一點清閑快活的日子,你大早上就把我弄醒,還有沒有點人性了?”
拜托,她根本沒睡醒好不好?
湛景琪脫下外套挂在玄關的衣架上,語氣無波無瀾,“拿錢賣命,天經地義。”
程藍心撇了撇嘴,“我今天表現怎麼樣?”
感動吧?敬業吧?是不是很贊?
“……挺适合你嚣張的人設。”他興緻缺缺,随口敷衍了一句。
“欸,你和她怎麼樣了?”她的手按揉着太陽穴,問:“她還蒙在鼓裡?”
他放低視線,落到地闆上面,沒搭話。
“啊?不是吧你,這麼扭扭捏捏的。”程藍心頓時大失所望,“你為什麼不直接跟她說?上啊!告白啊!示愛啊!昭告天下啊!”
簡直恨鐵不成鋼!她不理解,喜歡為什麼不說出來?
湛景琪:“……”
她在說什麼恐怖的鬼話。
“太唐突,我不想。”湛景琪捏了捏眉心,應付完這表演已經累極,“什麼東西都變幻莫測,努力後也不一定就是某個結果……目前這樣就可以。”
“我現在要補覺,你自便。”
他半邁開腳,不疾不徐往卧室走去,程藍心耳邊傳入着他平穩有力的腳步聲。
——踏、踏、踏。
忽然,他停了一瞬,半偏頭。還有一半臉藏在陰影裡,溫和警告:“還有,既然你現在住在她家,我不在的時候,你别亂摻合,也不要瞎說什麼。”
程藍心順從地眨眨眼,“哦。”
提腳動作重啟,直至落鎖聲“咔哒”,他消失不見。
這時,程藍心如脫了籠子的孔雀,嘴角邪肆地笑着,全部的壞心思開始如藤蔓拼命上竄,狠狠翻湧沸騰。
不搗亂?
搞笑,同學一場,怎麼能隻有她一個人吃愛情的苦?!最好其他人都跟着嘗嘗才算有安慰不是麼?
……
另一邊,剛關上門。
“嚴思凝在哪?”褚希在四周查看了一圈。
溫玫昂起下巴,仰指了一個方向,“喏,那個房間。”
他幾步邁過去,屈起手指敲了敲門。沒人理會,他耐着性子又敲了一次。
兩次敲完,他果斷收手,往客廳回走,“她不在。”
溫玫擡起頭,“不會吧?這麼早她能去哪?”
褚希一整個人杵在客廳中央,十分有存在感,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溫玫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站起身,親自打開次卧房門,床上被收拾得很幹淨整潔,連褶皺都被撫平,唯獨不見一絲人影。
“她還真的不在。”溫玫檢查完回來,沒想通她走為什麼不說一聲。
褚希若無其事地擺手,插上兜轉向大門,“我走了。”
“哦。”溫玫淡定地目送他離開,他走了兩步,又轉回來,神神秘秘地問:“你之前不是說把狗送給她,就可以拉近關系嗎?”
溫玫面無表情地呵呵兩下,就猜到他一定會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