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玫目光憂桑,隐隐感覺有些東西控制不住,不過向來秉持着控制不住就不控住了,難道還能改變不成?
她歎口氣,樂天知命地将之種種抛于腦後,然後屁颠屁颠跟上去,“宋女士,我好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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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藍心專門在車裡盯着手機,沒想到這麼快就收到了湛總的來電,着實出乎意料,嘴角一勾,不管不顧地接起,吐出的話卻陰陽怪氣的。
“湛總不是拉黑我了嗎?現在怎麼屈尊降貴,親自給我打電話了?我真是受寵若驚呢。”
湛總的态度不夠友好這點她是不滿的,既然不滿就不保證不會做點什麼搞破壞的事情。
湛景琪走到窗邊,沒廢話,單刀直入,冷得不近人情,“我們合作結束,錢我會如常打到你卡上,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以後不再需要你來插手。”
這種語氣是在通知她嗎?
可她不接受呢。
“說完了?”程藍心神情譏诮,“湛總的意思是,不滿意?”
湛景琪反問:“我該滿意嗎?”
程藍心擅自将溫玫暴露在他父母眼下,這一點他已經很不爽了,沒想到程藍心又火速将他在溫玫父母那抖了出來。
兩邊同時點火放炮,他還該滿意?
不管現在溫玫如何作想,他自認為太過魯莽冒失,這一點與他的初衷背道而馳,他想要的是徐徐圖之,最後水到渠成。
但程藍心的行事作風顯然不是這種溫吞的風格,所以雙方就此形成了矛盾,且無法調節。
“呵,你确定?湛總,沒有我趁熱打鐵你能讓雙方父母迅速都知道對方的存在?沒有我你能讓溫小姐啞巴吃黃連,默認你們的關系?沒有我你們之間能進展飛速?湛總,你不要告訴我這不是你想要的。”
湛景琪沉默了,他無可反駁。
此招雖然是趁人之危,算不得光明磊落,卻正中他下懷。
“湛總,雖然我做了這個小人,但不代表你就是君子。”她提醒道。
一條繩上的螞蚱,都是螞蚱,還分什麼高下?男人心裡的彎彎繞繞,她最了解了,嘴上說着這樣不好,其實這樣好不好他真不清楚?
沒有比這更好了。
他否認的是她的手段,可不是她的成果,不然湛景琪這個典型的腹黑商人還會乖乖把錢打到她卡裡?那也把人性想得太美好了。
處理不好,她幫他幹了活,最後倒欠他錢,霸王合同的新聞又不是什麼新鮮例子,她更需要小心謹慎,不留把柄。
短暫的晦暗後,他又恢複了淡淡然,單手插在褲兜裡,“我确實不是君子。”
程藍心眼眸一暗,“所以,我們還是好好合作,該做什麼我比你有經驗,這一點我希望湛總能想清楚,而不是遷怒。”
湛景琪:“相對于經驗,我認為你的私人情緒比較厲害,在這過程中,我和她難免會被你中傷。”
“湛總難道沒有提前預料到會被中傷嗎?預料到了吧,但你還是默認了,不是嗎?我的目的是撕破你們之間的平衡,不然你們的關系如何傾斜呢?”
“等你溫水煮青蛙,席子豪早就把溫小姐拐跑了,他們和和美美恩恩愛愛的時候,您哭都不知道上哪哭去,何況他還是湛總您惹出來的呢。”最後一句,程藍心一字一句咬着字眼。
“原來你是在不滿這件事。”湛景琪漠然看着遠處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神色寥淡。
他會把席子豪引出來,完全是考慮到這場遊戲中不可控的程藍心需要被制衡,他不可能任她為所欲為。
至于席子豪這個人本身給他帶來的危機,他也想知道,他究竟能不能赢,盡管失敗的代價很大。
更何況,他賭他心裡不可能沒有程藍心的一席之地,不然他當時用程藍心來引誘他時,他又怎會甘願上勾,乖乖出現呢?
他目前的赢面很大,最多是輸給溫玫,而不是席子豪。
程藍心:“嗯哼。”
他的眸恢複清明,淡問:“這麼多年,你沒有得到他的心嗎?”
程藍心捏緊手機:“……”
靠,哪壺不開提哪壺。
“男人心,海底針,我怎麼知道你們男生是怎麼想的,大概是他從未得到,所以才永遠忘不了呢?”
她掀唇譏笑,“湛總不也是嗎?他就是一個渣男,吃着碗裡的,又想着鍋裡的,也很有可能啊,不如湛總告訴我怎麼才能忘掉?”
怎麼忘掉?他也想知道。
湛景琪隻回:“我不是他。”
“呵。”不出她所料。
湛景琪不想再和她扯這個話題,拉回正題,“每次你做出行動之前都不曾與我商量過,我知道程小姐報複心強,萬一哪一天惹你不快了,背後給我來一刀也是極有可能的。”
比如這兩次,他不信程藍心沒有夾帶着私人情緒,盡管她自圓其說是為他好,而他确實受益了。
脫缰的野馬總有一天會釀成大禍,他最應該做的就是及時發現,然後切掉根源。
程藍心語氣淡漠,“這一點湛總完全可以放心,我們是合作關系,隻要我們和諧相處,我是不會中傷自己人。為了我們的合作,我也可以保證,下次行動之前知會您一聲,如何?”
湛景琪:“最好如此。”
“對了,我對您拉黑我這一點很不滿意,我希望湛總能給我放出來,不然……我也不知道會再做出什麼?”
不知道會做點什麼?
這不是他的台詞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