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過于神話我了?”逆天的長腿溢出病床,已經塞不下,露出一截懸在空中。
那張幹淨疏朗的側顔突然勾了勾唇,散出薄薄的笑。他對于類似的調侃早就免疫了。
“哎哎哎,就是這樣,你這麼一笑咧,哪個小姑娘遭得住?給我們都看得春心蕩漾的。”
席子豪這人天生愛笑,還生了一雙多情眼。
如果能被他這麼低眸笑着寵一眼,能把人溺斃去。溺到無條件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會縱容你一切任性的脾氣、無數不合理的要求。
你要的星星月亮在他看來本就是屬于你的,誰也拿不走。那一刻,飄飄然的心恍若陷入雲端。
放到風流的古代,妥妥一個溫柔多情花美男。上個街,無數人給他擲水果。
“别瞎說。”他笑罵了一句,“我還帶傷呢。”
這群人自身條件也不差,肩寬腿長,個個一米八八,卻總愛拿他打趣,說話也沒個正形。平時開開玩笑就夠了,萬萬不能往心裡去。
而且對程藍心用美色是不行的,他們之間認識太久了,她現在看見他反感不說,幾乎是掉頭就走。
看也不看他一眼。
有人突然品出些不對勁出來,“等會兒,藍色的心?程藍心?隊長,我沒猜錯吧?”
千辛萬苦,終于有個懂眼色的了。他也不瞞着,爽快點頭承認:“沒錯,是她。”
此話一出,衆人又驚又奇,大腦開始犯糊塗了,連忙追問:“程大小姐不是向來追你追得轟轟烈烈,但你的心一直都特别狠特别硬,咬死不松口嗎?現在你們的情況竟然反過來了?”
一夜之間,不知道程大小姐施了什麼移情魔法,把自己的一往情深變得高貴冷豔,而咱們席隊長轉變得更誇張,竟然開始眼巴巴守着人家消息呢。
關鍵是,還守不到。
“我說少了點什麼,從進這個病房開始,就沒看到咱們程大小姐的影子。以前咱們隊長的比賽,她哪次缺席過?”
現場呼喊得最熱烈的就是程藍心,她從不避諱對他的愛意,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席子豪是她命中注定!
隻有他,沒有别人。
這次,卻離奇啞掉了。别說當事者,他們這些見證人都好一陣不習慣。
隊友開始一個個回過味來,“隊長,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惹她那麼生氣?”
另一人小心提問:“你揍她了?”
“……沒、有。”席子豪閉了閉眼,又棘手又頭疼,受傷處也開始隐隐作痛。
“那還不去哄哄。”
如果簡單地揍一頓或者花點錢就能解決問題,那就不是問題了。同理,不能用暴力和金錢解決的,都很棘手。
當然,他從來不提倡暴力。
程藍心現在很抵觸他,想要緩解這種抵觸還得慢慢來才行。
他願意哄到她消氣,打也好罵也好,他願意縱容她。
目前麼,還差點火候。腦子一轉,瞬間就來了妙計,招招手,“這樣,你們幫我個忙。”
大家紛紛湊上來,圍成一團,“隊長,你盡管說,為了你的絕世愛情,我們自然是願意犧牲一下下的,嘿嘿。”
*
轟的一聲,門闆被一腳踹開!昏暗蔭蔽的室内瞬間迸發出一輪耀眼的白光。
嚴思凝剛閉上的眼警覺睜開,直起上半身,銳利地朝門口投射去。
隻見一人猝不及防地闖進來,給這裡帶來了光。
一道張揚的黑色剪影被框在矩形中,通身仿佛被遮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怎麼也看不清面容。背景是刺眼的白,黑白之間是深度契合,極具藝術美感,符合電影鏡頭中完美的美學比例。
在未看清人之前,嚴思凝沒想好要不要發脾氣,一直忍着沒發作。
此時,這抹曼妙的身影卻忽然活了過來,急促跳出鏡頭,一把掀開窗簾,布料如鬥篷般雲雲撒撒飄散,刺眼的白光瞬間鋪滿整屋。
嚴思凝不禁閉上眼,擡手遮住,卻還是從指尖洩漏出來幾分。
真奇怪,世人都想要光,光來的時候卻下意識畏避了。
“起床!”
随着一道盛怒的聲音劃過耳際,嚴思凝被拉回現實,神秘面紗在光的作用下消失了,那張臉清清楚楚地呈現在眼前。
她嘴角狠狠顫栗着。
又、是、程、藍、心。
嚴思凝不想理她,因為越理她越來勁。她上拉被子遮住臉,打算無視。
“被投毒了安眠藥還是被下了沉睡魔咒了你!一點到晚就知道睡睡睡!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給我起床!”
程藍心不服氣,這個憑什麼可以美滋滋地睡大覺,她卻不能離開這個破地方啊?啊?憑什麼!不爽不爽不爽!
聒噪。
這女人是不用睡覺嗎?熬個大夜還那麼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