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玫随手一攔,可沒想到,取下頭盔的這個人會是褚希。
“你怎麼在這?!”
溫玫和褚希異口同聲道。
對方眼裡都展現出十足的震驚。
溫玫:原來晚上不睡覺的人這麼多。
褚希瞥了一眼湛景琪,嘀嘀咕咕的,“你們約會的時間還挺别緻。”
原來還真有不睡覺,通宵約會的奇葩情侶。雖然他不理解,但懶得搭理這兩個腦子有坑的。
“不說了,褚希,你快把李太公送去醫院,他摔了一跤。”
湛景琪扶老人過去,褚希給李太公戴上頭盔,然後輕松抱上車後座,随後,自己長腿一掀,落座。
在發動引擎的間隙,褚希炸了一句重大消息,“我們警方蹲了一晚上,才把盜墓賊抓到了。溫玫,有時間就過來結案吧。”
擰動油門,揚長而去。
他們沒有交通工具,追着褚希離開的方向慢慢跟去,一直走,一直走着。
溫玫長歎了一口氣。
終于有了一個好消息。
其他的,都慢慢來吧。
這麼想,她心情好了一點。
這條路是水泥地,比剛才的平穩幹淨很多。兩人一路走着,互相之間卻沒有開口說什麼。
有清爽的風吹過來,世界還是很安靜。
黑長發被吹到腦後揚起,溫玫心情愉悅地閉上眼,後又睜開,“湛景琪,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薄唇張了又閉。
“好,我有。”
“抱歉,我剛剛有點無理取鬧了。”
“沒有。”他很快否認。
“你昨天好奇怪,我就想看看你能忍到我什麼時候。後來一想,你和我也沒有什麼關系,我更不該跟你發脾氣。”
“我……”
“湛景琪,我先說。”她張開五指攔在他面前,“我不是一個延遲滿足的人。”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剛好像跟我表白了,是吧?”
雨禾村的碎石子可真多,踢了一個又一個,怎麼也踢不完。
溫玫雙手别在身後,一邊說,一邊擡起右腳,身子頃刻間失了衡,百無聊賴地蓄起力,一跷。
接着,一顆粗粝的石子飛到路兩旁的深色草叢裡,咚的一聲,不見了。
“我等了又等,也沒等到你下一步動作。也不知道你是認真的,還是随口一說,故意吊着我。”
湛景琪努力張了張口:“我……”
想解釋,卻無從下口。
他怎麼會故意吊着她呢?
對他來說,她是世間美好的雲集,是他短暫偷閑的歡愉,更是想到就莞爾一笑的存在。
她承載着他所有衷心的祝福。
若不是再次重逢,他,大概永遠都不會打擾她,留在心底的人,他會永遠祝福她好。
希望她能遇到世間所有善意。
希望有很多人永遠愛她。
希望她永遠微笑,永遠燦爛。
很多很多希望……
永遠如此。
永遠不變。
……
頭好痛。
尖利的長指甲狠狠揉捏他心髒。
怎麼就,呼吸不過來了呢?
察覺到身邊的人突然落下她一步,溫玫回頭一瞧。
這一瞧,不得了!
“你怎麼了?!!”溫玫瞬間變了臉色。
來不及多想,連忙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心裡有些後怕,她還沒說什麼傷人的話呢,怎麼就被刺激成這樣了……?
接着,湛景琪踉跄了一下,眼前有些發黑,溫玫一把攬住腰,緊緊把他擁進懷裡。
下巴磕在她肩上,沉重的喘息聲喘了又喘,閉上眼,隻覺得眼前一陣陣颠轉,“抱歉,我發病了……”
溫玫:“抱緊我。”
也不知道身上的人聽見沒有,虛虛靠在她身上,嘴裡念叨着:“希望你……再也不要做噩夢。”
“……”
“……”
心情複雜。
她沒說的是,噩夢的最後,她利用玉米地地形的優勢,直接KO了追殺她的鬼子。
槍聲一響,溫玫從床上騰然驚醒。
她才不是等着别人來救的可憐蟲。
捂着怦怦亂跳的心口,那一刻的慌和幸,與此時交錯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