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吃飯，光吃火藥了？”程藍心将頭瞥向窗外，“你管我裝不裝呢。”

她說一句，這人要回頂好幾句。要不是嚴思凝好端端就在她旁邊活着，她都要以為這貨被人掉包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怎麼這麼聒噪。

“當然不是，就是沒早點發現，和你頂嘴的感覺還不賴。”

“可以，賠償我的精神損失和個人名譽損失費。”

名譽？嚴思凝嗤笑：“你黑粉這麼多，有這玩意嗎？”

程藍心：“……”

來人！把這惡毒女人的嘴巴縫上！

再賞兩個大嘴巴子。

說不過，程藍心動了動唇，選擇性閉上眼。見狀，嚴思凝也不再挑釁她，真把她惹毛了，估計要賠上自己半條命。

不劃算。

車明顯降速了，平穩地往前直行。

沉默許久，嚴思凝以為對方已經睡着的時候，程藍心突然開口，“你說，男人是不是挺賤的？不要他了反而來勁了？”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

“可是，怎麼和我想象中不一樣呢？我不應該很得意嗎？很驕傲嗎？立馬昭告全世界，本小姐曾經說過，想要的男人一定會得到！看！我這不就成功了？”

“想那麼多幹嘛？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衆星捧月的程小姐還需要這麼糾結？”

“不要我不甘心，要我又膈應。”

“嬌不矯情？”嚴思凝悠悠道：“想不通，就找溫玫給你出出主意。”

溫小姐？

程藍心臉一憋，氣洶洶看向她，“喂，我知道你偏向她。但你不知道她是我情敵？還讓她幫我拿主意？”

很沒面子的好不好？

“随你。”

程藍心：“……”

好氣好氣好氣。

嚴思凝昨晚才回到家，今天便打算到公司任命。她下決定，要麼不做，要麼做到最好。

關掉鬧鐘，一則消息被隐落在信息之間。本想劃走，瞟到來信人，又點開。

——醒來後，随時給我回個電話，等你～

她沒多想，撥過去。

“嘟——”

不過三秒。

“醒了？”溫玫笑了一下。

“嗯。”

“親愛的嚴小姐，我有話想對你說。”

“嗯？”

溫溫柔柔的嗓音從那邊傳來，“我想說，你得到的所有愛都是因為你值得。”

“你很好。”

“你特别特别好。”

“就算你不好，你都有愛與被愛的權利。”

如果說患有回避型人格依戀的男男女女，都是被下了一種“永生永世不得愛”的詛咒。

那麼，今日，她就用一己之力劈除這份業力，為她疊加勇氣。

相愛的人就要在一起。

“……”

“咦，在聽嗎？沒聽見？要不要我再講一遍？”溫玫不知，這番類似剖白的話說出來，嚴思凝臉一下就刷紅了。全身上下無一不緊繃，下唇被死死咬住，甚至沒敢呼吸。

又感動，又無措。

“聽到了……”她很快地回應，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謝謝。”

若是她再重複一遍，嚴思凝都不知道自己小心髒承不承受得了，很驚恐的好不好？

“那你以後遇到不開心的事情，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好不好？有我陪你，千萬千萬不能自己一個人抗下，好不好嘛？”

“……好。”這語氣，這音色，她真的沒法拒絕。

“一言為定哦。”

直至挂斷，嚴思凝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表現有多冷漠，多無情。如一盆涼水潑在這番心意之上。

她，是不是挺失望？

☆

“吃春、藥了？”

“啊。”嚴思凝輕叫，剛剛一直沉浸在後悔的情緒當中。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吓到大後退，身子撞歪了一把木椅，與地闆劃出清脆沉悶的推拉聲。

“一大早臉紅得春心蕩漾的，在嬌羞什麼啊你？”

厚窗簾被拉上，一室昏暗。程藍心披頭散發地倒在沙發上，遮住了大半張臉，如落魄女鬼一般在人間遊魅。

“你怎麼還在這？”嚴思凝揉了揉腿，沒好氣地走到她面前，“現在，你可以滾了。”

“不住你這，那你送我去溫玫家。”

“……”

這人誰家都要賴着，就不回自己家是吧？

“程藍心，你是怎麼做到臉皮這麼厚的？”

“反正有人付錢，我為什麼不住？”

随口一說，卻遲遲沒得到回應。程藍心莫名看過去，嚴思凝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頓時心裡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