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呼吸越來越沉,越來越重,胸口起伏明顯,她滿意地直起身,“好啦,摸完啦。”
溫玫蓦地放開他,雙腿放上床,扯起薄被蓋在自己身上,“我要睡覺了。”
臉上一空,湛景琪還沒回神,溫玫笑眯眯地平躺着,“湛景琪,晚安。”
“好。”
他幫她關了燈,正打算走,手腕被她一把拉住,“你還沒跟我說晚安呢。”
心頭猛地一跳。偏過頭,溫玫清澈水盈的眼眸眼巴巴地望着他,仿佛非要他說出那兩個字才肯罷休。
他沒動,溫玫又催促地沖他擡了擡下巴,不依不饒的,湛景琪就這樣心軟了。
“晚安。”
她終于滿意,翹起嘴角,大度地放他出去。
從她房裡出來,湛景琪拾起手機,裡面好多通未接來電,臉色發沉,好心情一掃而光。走到一個安靜的角落,撥了個視頻過去,“管家,你去病房裡,把攝像頭打開。”
他的父親不是嚷嚷着要見他嗎?就這樣見。
“景琪。”湛赢生躺在床上,看上去精神不好,湛景琪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你為何突然撒手不管公司,太任性了。”
被軟禁了都能知道最新消息,對他是有多防備。湛景琪覆上冷硬的面具,“你不是威脅我,讓我和我女朋友分手嗎?現在我選她,公司給你自己留着吧,股份你想收回去就收回去,我不想管了。”
湛赢生一噎,“給你的就是給你的,你是我親自培養的繼承人,要以大局為重,怎麼能說不管就不管?以後公司的事不可這麼任性。”
湛景琪:“我哪有你任性?股份想不給就不給,想收回去就收回去。董事裡你的心腹那麼多,我哪有話語權?至于,我這個繼任總裁還保不保,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我都是為你好。”
他當時說的都是氣話,能一樣嗎?
湛赢生被嗆得說不出話來,想不通聽話了二十幾年的兒子突然就叛逆起來了,總愛和他作對,讓他惱火。
都是那個女人的出現,帶壞了他。
“你想怎麼說都行,既然身體堪憂,就少折騰。”湛景琪點到為止, “管家,你今天的行為我很不滿意。”
夾在兩位湛總的中間,管家冷汗淋漓,“小湛總,這麼多年,我隻忠心湛董一人。”
“是嗎?再給你一次說話的機會。”
“……”
“提前退休吧。”湛景琪挂了電話。
*
溫玫清晨醒來的時候,天蒙蒙亮。安靜的小山村裡,湛景琪已經在開一場跨國會議,心裡感歎,好自律好勤奮的人。
堂堂集團總裁,威風無限,就這麼随便找了張舊桌子放上筆記本電腦,委屈地坐在小木凳上,袖口上挽,手裡翻着幾張數據資料,動作斯文,表情專注而平靜。
當一口流利的英式口語從他嘴裡飙出來,一股子留學精英的腔調,低沉中透着性感,無外乎一場聽覺享受,給這個簡陋的環境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溫玫喝着淡鹽水偷偷打量他,認真工作賺錢的男人果然是最帥的,有點上頭。她将此定義為優雅和性感的結合體,簡稱魅力。
溫玫正憋着壞主意,想着下次找個機會,強迫他睡前給她念念英文哄睡,不然她就要鬧了。
那邊的聲音突然中斷,屏幕也卡住,溫玫一懵,“斷網了?”
湛景琪神色不變,手速飛快地敲擊着鍵盤,“應該是,熱點斷了。”
溫玫狂笑,幸災樂禍的開腔,“大少爺,沒吃過苦吧?這村裡啊,也不知道這麼回事,信号總是被幹擾。”
“要不你老老實實回去上班吧。分分鐘幾百萬上下的人跟着我在這偏僻的小山村裡浪費時間,不劃算哦?”走近,食指調皮地戳了戳他肩,這昂貴的面料摸上去手感極好。
“不回。”湛景琪抓住她作亂的手,“你剛剛在偷看我。”
“哪有。”溫玫才不承認,又問:“起這麼早?”
湛景琪默,多種原因疊加,他其實一晚沒睡,計劃陪她吃完早餐,送去現場,再回來補覺。
溫玫不管他心裡的小九九,“等會兒一起去吃早餐,有嚴嚴負責雨禾村,我們的夥食提高了不少。”
見她這麼維護嚴思凝,他忍不住開口:“她是有目的的。”
“什麼目的?”
“她計劃和考古隊合作,開發這裡。”
“那我馬上去抱她大腿!”
“……”她的反應和自己想的不一樣,湛景琪有點郁悶,但不好當面說出來,自己生自己悶氣,開始後悔把這個項目丢給嚴思凝。
溫玫見他不說話,問:“你怎麼了?”
“沒事。”
屏幕裡被卡住的外國面孔動了,溫玫眼疾手快地抽回手,一溜煙跑了。
湛景琪無奈一笑,認命地繼續會議。
…
吃飯的地方是臨時搭的雨棚。今天早餐統一吃米粉,溫玫帶着湛景琪将打好的米粉放在塑料桌上。
程青風也端着米粉過來。
帶着笑問溫玫:“平常都是我們一起吃的,今天也不介意我多餘吧?”
好一招離間計。
溫玫微笑一下,要不說學史之人說話講究呢,挑撥離間用得最純熟了。她明明是和大家一起吃的,大家裡面也包括他而已!
湛景琪淡淡一笑,他現在是給了機會的人,“不介意,玫玫和你們相處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程青風:“朝夕相處,自然。”
溫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