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台市晚間新聞】
電視屏幕……音樂響完。
男主播:各位觀衆晚上好。
女主播:晚上好。
男主播:今天是10月7日星期五,農曆九月初五,歡迎收看新聞聯播節目。
女主播:今天節目的主要内容有:雲台市……
……二十五分鐘過後。
女主播:各位觀衆朋友們,接下來為您插播一條緊急消息:
雲台市雲北區老城教師居民樓于今晚七點二十分發生一起重大火災……
寬敞明亮客廳裡,施陽聽着新聞當背景音,坐在沙發前的墊子上,前方茶幾散落幾份文件,他打開筆記本,正在制作明日早會的方案。
突地,被文件半壓着的手機亮屏,久久未熄。他拿過手機一看,高三班群裡熱火朝天。
其中一人發上來一條視頻,道:
【朋友們,我家附近發生了大規模火災。
太險了,吓得我趕緊跑下樓,現在救援人員還在努力,我遠遠地拍了條視頻。也算是身臨其境。】
【那邊是老小區吧?我記得好多年了,确實存在諸多隐患。】
【天有不測風雲,今夜開始降溫,也夠倒黴,國慶假期最後一日發生這事,明日還要上班。】可憐打工人。
【感謝消防人員。祈禱。】
叮——
一張模糊的視頻截圖發上班級群。
【這姑娘有些眼熟,有人知道是誰嗎?】
【一張模糊側顔能看出什麼?知你喜歡看美女,請注意地點場合!】
那人:【無語表情。】
有人出聲:【像不像高中校花紀清?】
【不可能吧!我前幾年偶遇過一次,人早就定居甯海市了,聽說在上市大公司,賺得盆滿鍋滿。怎還會住那多年的老小區,而且政府早就打算拆建,若是她家也會配合。】
【你看錯了吧,她不是失蹤了嗎?誰都聯系不上。】
一會回憶過往,一會讨論個人,一會感歎現在,高三群裡七言八語。
施陽見到模糊照片後随手抓起一件外套便沖出門。
居民樓火災現場,傷者已被嗚哇嗚哇的救護車送往醫院,其他群衆則被疏散至安全區域。配備責任人員安撫群衆不定情緒,還有一批記者趕到現場采訪。
都是事故當事人,紀清卻如鶴立雞群,在人群中閑閑自得、一言不發,宛如剛經曆之事,芝麻綠豆。
她孤身一人,其他人看在眼裡卻是另一副猜想,猜測她身心俱創。
救援人去她面前安慰,問她此刻感受,家人聯系方式等。她僅道謝,不用擔心她。
一個人安靜的蹲在涼亭角落。
施陽在火災現場搜尋一圈,最終看見孤身一人的女孩子。救援人員肩部被人輕拍一下,他擡眸,是一位匆忙趕來的男人。
是她家人?
“多謝。她交給我就行。”施陽道謝并安排道。
救援人員離開。
“紀清。”施陽蹲在她面前。
許是家裡不冷,她僅穿一件白色裙子,随意盤起的長發灑落不少,白皙臉頰一些斑駁。
有人知道她名字?女孩子擡眸,恰好與施陽對視。
見眼前男人,紀清亦如剛才無二,默不作聲、平靜無波。
施陽将帶來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謝謝。”她點頭,蹦出兩字,拉着行李箱起身準備走。
就在這時,有幾個記者朝二人過來,施陽擋在她身前不讓拍照與采訪。雖對她為何沉默寡言一概不知,但估計她不想接受采訪。
記者勞而無功随即轉換目标。
紀清道謝後拉着行李箱漫無目的的走在兩旁樹木郁蔥,光影斑駁的道路上。
“紀清。”施陽跟上問:“你要去哪?”
紀清停步。
她去哪?
家被燒,無家可歸。
“去流浪。”她狀态不佳地說。心裡想着,走不動就找個旅館吧。
施陽輕歎:“跟我走。”他接過她手中的行李,她的行李很輕,輕到他想問:“就這些?”火災中還能帶出些東西不錯了。
紀清點頭。
她心緒不佳,施陽顧不得許多,直接一手牽人一手拉行李往停車處走。
行李箱被放置後備箱。
紀清打開後座車門,施陽道:“坐前面,我不是載客司機。”一人後座他不知紀清會不會做危險的事。
紀清仍舊沉默,但乖乖聽了。
施陽開車,紀清斜靠在車窗邊看着飛速倒退的高樓,綠化草坪,路燈霓虹她一路沉默,施陽也不打擾她。
四十分鐘後到施陽家小區,他帶紀清到8棟16樓。他密碼開門,至玄關處,紀清停下,她不想多說話,禮貌卻是懂的,不适合踩進去。
鞋櫃裡隻有男士大拖鞋,施陽拿出一雙擺到她腳邊,溫聲道:“先湊合。”
“謝謝。”她蹦出同樣兩字。
宛如她目前僅會說“謝謝”,施陽依從她,未知全貌不好開門見山探究她為何這樣的緣由。
至客廳,紀清再次停下,陌生的家,她不知站、坐、去何處。施陽帶她去客卧放行李:“這還沒收拾,你先去洗漱。”不看她翻行李,施陽先出卧室。
等紀清拿衣物出來,施陽遞給她牙刷,毛巾等,道:“都是新的,還缺什麼就叫我,沒有女士的,你先湊合。”
“吹風機在裡邊櫃子。”
客卧本就整齊幹淨,等紀清洗漱出來,床上被子已鋪好……一切都準備好。
她頭發半幹,聽見開門聲便回頭望去。施陽剛從外邊回來。
他出去了?
兩人第二次對視。“過來。”他道。
紀清到沙發上坐下,前方電視還開着,她側着頭不看電腦上邊的工作信息。
“轉過來。不敢看我?”施陽到她身前,在一個矮幾上坐下。
紀清聽話轉過,她沒看他,一眼便瞥見茶幾上電腦的内容,僅憑放大的一頁PPT,她覺還不錯,是她能接受的方案。
職業習慣又犯了!
随即就不看了,她是來沉淪,來堕落的,這時候不應該接觸工作。
她視線穿過施陽,盯着他後背的電視畫面出神。
施陽拿起一件外套罩在她身上,“降溫了,多穿點。”
“……”紀清眼睫微動,心裡覺莫名,他自己隻穿一件短袖,屋内一點不冷。她穿着比外邊逛街的漂亮姑娘多,又沒暴露,能怎麼辦?行李箱裡就這麼幾件衣服!
在人屋檐下,她不想解釋,未曾料到今年雲台市降溫比往年來的早,就帶了幾件衣服。她一人沒通知,就想獨自回家鄉呆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