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真心。”唐晚哈哈哈地笑起來,原因是,“陸醫生認為我太招人喜歡,不相信自己好友這才想趕緊娶我。他就不信施陽聯系我是找人,發個信息問不行,非要當面問。”
至于為什麼非要當面?唐晚看着紀清說:“施陽給出的理由是——我唯你是從,他要看着我說,後來真相信我聯系不上你,陸醫生才安心。”
“但我拒絕了,說不想太早結婚,陸醫生也記入心了,這不,過了幾年才第二次求婚,給我媽慌神了。”
唐晚毫不掩飾地說施陽的喜怒哀樂以及對她的情感,紀清也是第一次知曉這些。
唐晚繼續道:“看你手機有沒有消息,我有查崗,你也會有。”
她說的查崗已經特指施陽。
紀清的手機總會收到陌生号碼惡言,離職後就盡量撇開,不去看。今夜與唐晚熱聊一直将手機擱置在沙發前茶幾上。
她視線轉移過去,笃定道:“什麼都不會有。”
之前工作她已交接完畢,現在沒幾個人找她,到食不晚火鍋店之前與施陽打過電話,該說的都說了。
大忙人施陽連關心人都是掐着點,哪找得到那麼多話。
唐晚搖頭,勝券在握道:“我不信,我打賭,肯定有。”
“不可能。”紀清不甘示弱。
唐晚提出要求:“我若赢了,你就一直住我家,直到施陽回來行不?”
唐晚是困了說胡話?
這也算懲罰?
窮困潦倒的她居然混吃混住風生水起,這就是否極泰來?
施陽出差說給她請個阿姨做飯,紀清否決了,她自己會做的,隻是在她還沒餓的時候,施陽永遠搶先了。
“行,陸醫生回來我也不走了。”紀清單腿邁過去拿手機又躺回沙發,“我看你現在不像是有伺候人的面相,唐大老闆。”
“别别别,我不是什麼大老闆,已經關了兩次店,這次争取存活久一點。”
唐晚盤腿坐好,精神頭起,比紀清更期待結果。她去刮刮樂都沒這樣過。
兩人盯着黑屏手機。
紀清僅是按下開關機鍵,沒解鎖,不用進微信,中間一行消息。
【施陽:家裡要養隻寵物狗嗎?】
紀清覺被監督了,唐晚寵溺笑。
紀清打字:【不用,偶爾玩一會還行,自己不養。】
她自己有一頓沒一頓,還養隻狗,小狗夠慘的。
唐晚下巴緊搭在她肩頭:“呦,下午打了這麼長電話啊!”
紀清:“我剛和你提了,上課一竅不通,意外向人求助。”
那也不用這麼長時間,而且過下課時間多時。唐晚看破不戳破。
紀清催促:“我們去睡覺吧,我睡哪?”
唐晚沒再問,這就是施陽說的沉默時刻。帶她去房間,她們睡一起。
在床上兩個人睡,紀清不好輾轉但又睡不着。于是坐起。
唐晚也無睡意,她抱着被子。
紀清側身:“你想問我對施陽什麼看法?”
她不是傻子,看得出,但一開始沒人可訴。
紀清:“其實我想不通,我一直以為我們接觸并不多。我們沒有過任何約定,其他情侶會約定一起學習,上下課互等對方,考同一所大學,我們都沒有。為什麼?火災後我無處可去,記憶中僅知道他人好,自己又破罐子破摔,于是肆無忌憚地住進他家。”
“唐晚。”紀清略帶想讓人解惑的喊,“我們認識後我每天在幹什麼,你都知道的,我沒從另一個角度想過,上大學甚至到工作離職前我都沒空想這些。”
紀清的注意力早已被學習、工作、家事攀扯住,分不出一絲一毫。
唐晚握住她雙手:“在我看來其實很多,若與我一起用歸途做比,你與施陽就是高處。”
“你們的名字總是捆綁在一起,上台領獎在一起,考試排名在一起,出去競賽在一起,校外站崗在一起,好學生被老師叫辦公室鼓勵都是一起,外人提起你們班一定有你們的名字……這還是我以一個外班學生情況下看到的。”
紀清還是無法理解:“就因為這樣人就喜歡我?這隻是例行公事。”
唐晚:“少年人喜歡就是喜歡了,那有什麼理由。不愛了才有千萬個借口。當初我也不懂陸醫生為什麼看上我!施陽他……”
“他很好。”紀清給出所見所聞,“但,我回來後總從不同人得知一些從未知道的事情,都在告訴我——他更好。”
紀清眼底劃過沮喪。
她從小在某些方面是缺失關愛但不一樣,不能因為有人對她好,她就得把心交出去。更不能因為自己遇難有人溫柔相待就給予假意回應。
可身邊人都在赤裸裸地告訴她,讓她回應施陽的好。
人情債比金錢債難還。
這不公平!
對于洶湧的愛意,她需要消化,無法對人回應突然的熱烈。
彌補的方式很多,她若隻有一顆感謝的心,無其他真心,對他不公平。
更好的人與更差的人。
她甯願一點一滴用金錢債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