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以為自己說錯話。
“一起去吃東西嗎？我請你。”紀清說。她想把剩下60塊錢花光。
“啊？已經上課了，我是體育課自由活動，你？”唐晚驚訝。
兩人最終去附近一家肯德基。
桌對面唐晚内疚問：“你帶手機的事，她們會告訴你的班主任，要怎麼辦？”
“老師知道。”紀清雲淡風輕，沒有害怕的意思。
班主任是爺爺奶奶的學生，有交代隻要不影響同學就不要收手機，夜裡下課晚，他們年紀大了，腿腳不便，要能聯系上她。
随後，唐晚看着紀清回到教室，已經上課了，她打了報告就進去，沒有事。
夜裡回家，紀清将這事告訴爺爺奶奶，他們沒覺得她做的不對，關于錢，她是高中生了，在一定金額内有自由支配的權利。
況且，用掉的好，用途也好。
某夜下晚自習，唐晚到紀清教室外等她：“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嗎？”
“好。”女孩子背着書包，雙手插兜随口應下就往回家路上走。
不知不覺中，每夜唐晚都等她，後來早上也早半個小時和紀清一起出門。
她不再是那個總是默默跟在人後邊走的鄰居。
有一夜下晚自習唐晚沒來，紀清在教室外走廊等了一會還是沒來，有晚走的男同學問：“怎麼還不走？”
紀清走了，她去樓下幾層的唐晚教室，教室裡亮着燈，有幾位女同學圍在唐晚桌位前，她的桌屜和書包是亂的。
她哭了。
教室門被推開，幾位欺負人女同學聞聲回頭又安下心來，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教室外光線不是很亮，女孩子說：“出來，回家了。”
唐晚收拾書包，那些人圍着不讓她走。
紀清永遠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冷冷的，她走進教室到唐晚桌位前，拉起她往外走。
被牽着的瞬間，唐晚手臂暖暖的，心是安的。
前路被人用身體擋住去路。
産生争執。
“不要以為你是老師護着的學生就為所欲為，有太多老師見不到的地方。”一人冷哼道。
紀清：“為所欲為的，是你們。”
為首的人不快地看着紀清，紀清卻沒把人放在眼裡，繼續道：“看我能變聰明，能變漂亮？那這點時間對你一定不夠。走啊，多看點，送你回家，讓你爸媽知道你的所作所為。”
“上次不是想送人回家？禮尚往來。”紀清沒好語氣，“你媽是教育局的吧，上個月來學校我看見你們，該讓她知道自己的‘教育成果’。”
“你再欺負人，我就将你的事昭告所有人，讓你媽位置坐不穩，全家不安甯。”
欺負人的同夥還擋住去路。
“明天你媽的領導來，有學生接待，恰好我在列。擋着我？我今夜能走出去，明天就有一張嘴，走不出去，明天就有一番大調查。掂量清楚！”
對方氣急敗壞。
其實明天并沒有視察，是紀清胡謅的，反正這些人從不關心學校這些事。但話說出去，她們會分析利弊。
最後她們答應不再欺負唐晚。
回去路上，街巷安靜到能聽見兩人的腳步聲，零散路燈撒下柔軟的光，将她們的人影拉長，産生交集。
紀清問：“她們欺負你多久了？”
唐晚低着頭：“高一後不久就總是讓我做事，一開始都是小事，我是外地來的，想着與同學好好相處，沒想到……”
“沒想到這是校園霸淩？”紀清接下她的話，“你厲害能忍一年，以後遇見直接反抗，不要怕。”
“怎麼反抗？”她問。
“每個人都有弱點，就戳回去，從欺負你的人自身找，找不到就發散出去，多說幾句總能戳中弱點。讓别人不敢惹你，就算是雞蛋碰石頭，那我也要髒了人。”
雖然這話不好但紀清還是講出來了。
唐晚：“是不是好學生都不會被人欺負？”
紀清：“不是。什麼是好學生？你不是嗎？”
唐晚：“在老家，我曾經以為是，可現在，我好糟糕。”
紀清沒有安慰她，隻問：“怎樣……才不算糟糕？”
唐晚：“我媽帶我來這是為了讓我有多一種選擇，我要讓她失望了。”
紀清：“你媽現在的工作上夜班吧？你白天不會的提前整理好，我會來你家，不過，我每天隻能抽出半小時教你。”
“如果我沒來就下回補上，不要等我，更不要打探我的事。”
“嗯？”
紀清：“我也會有不想學習，心情不好的時候。”
紀清也不能保證把人教到什麼程度，她很不喜歡賭徒父親，但不得不承認遺傳了他的學習基因，可惜，天才一朝隕落再沒起來。
到家門口，二人各自回了家。
後來，唐晚沒再受欺負，每日她都會把不懂的提前整理好，紀清每日都會來她家，有時候會晚，但來了。
好像沒有她說的不想學習，心情不好的情況。
前期一不小心就超半個小時，後來，有些東西在課堂上能聽懂的多了，才回到半小時。
這樣的時間持續一年，她們都高三了。
唐晚基礎都打牢，再難的也啃不下，她隻需保持住目标院校就沒什麼問題，紀清不再給她補習，她們又回到一起下課的時候。
高三下學期，唐晚看着紀清成績出現波動，偶爾沒去上學，遇見爺爺奶奶僅說不用擔心，讓唐晚顧好自己學習。
高考完，一夜之間紀清全家都離開雲台市，沒有道别。
高考錄取榜出來了，唐晚如願考上雲台文理學院，在施陽大學旁邊的學校，一個大學城離得近。她這才看到紀清的信息，過程雖有波動但高考如常，她在甯海大學。
唐晚後來買了手機，上大學後攢錢有去甯大找紀清。
唐晚借着她們一起買的小夜燈側身看熟睡的女孩子：“我也不是很能忍，一年是極限了，若沒有你站出來，我可能走不完那一程了。”
“是你改變了我，遇見陸醫生也與你有關，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怎樣你才能不覺得糟糕呢？”
“無論什麼困難，換我幫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