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唐晚所言,這方面她确實辯不過施陽。
猜不透唐晚對施陽抖露多少,但施陽肯定知曉自己已清楚他的感情。從他這一趟出差回來,他說話不再含蓄,但好在隻是隻言片語上,還如從前反倒顯得刻意。
行動上倒是無不敬。
就算施陽離她再近,紀清知他不會行動唐突,這個時候她就隻能避而不談,裝傻充愣。
實在不行,隻要她不尴尬,她還能用虛假的“臉皮厚”做盾。
紀清強裝鎮定:“那個,我身體不适,還是别……”
“不是今日。”施陽打斷。
“嗯?”紀清擡眸。
施陽:“生理期不是今日。”
紀清:“這個不準的。”
施陽:“那也不是今天。”
“你——你變态啊。”紀清氣急了,“你把這事記這麼準做什麼!”
施陽無奈一笑:“不然呢,怎麼找你運動?自當不敢今日喊你。”她被逼至角落,于是不再逗她,“快去換衣服。”
客卧門哐當關上,紀清心跳加速。
外邊有憋笑聲,接着道:“多帶一件外套。”
屋内紀清:“為什麼?”
施陽:“跑完會冷。”
紀清:“跑完都回家了。”
施陽故作玄虛:“自有用處。”
紀清打開衣櫃:“你帶嗎?”
施陽:“你想穿,也可以帶我的外套。”
“……”她才不要,要是遇見她的棋友則驗證謠言了。
雖不知為何要帶衣服,還是乖乖聽了,施陽接過衣服替她拿着,但他自己好像沒帶外套。
衣服沒一路拿着,寄存在小區操場不遠處的儲物室,神神秘秘,搞不懂。
紀清換上運動裝,綁了個低馬尾随着施陽腳步走,至于路線,他會安排妥當。
熱身後,身體慢慢進入狀态,前十分鐘她還能欣賞沿途風景,還能跟上他。
到二十分鐘已經呼吸紊亂,遷就的節奏也跟不上。
施陽轉身面對她,倒步引導。但紀清已經開始擺爛了,她走幾步,他看着她倒步往前幾步。
“我們繞回家還有多久?”紀清掙紮問。
以她如今蝸步,施陽答:“半個鐘。”
生無可戀。
“你先跑吧,我休息好來追你。”
“你追我?”施陽從步行直接到停下等。
“嗯。”紀清點頭,“你到對面樹下等我。”
是她等他吧。
施陽同意:“行。那準許你用最短距離追我。”
“……”他猜出她要抄近路橫穿對面,半個鐘變三分鐘?
她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被窺探心機,紀清嘴硬:“我還是堅持住吧,不就是半個鐘。”
施陽将她拉起來,二人繼續,最後五分鐘兩人是走過去的,嘴硬的結果是腿軟綿綿,輕飄飄的,也顧不上保持距離了,全程扶着。
感知自己被遛了一大圈。
整個過程看似時間很長,其實也沒有多大運動量,都是自己無所事事幾個月體力不如從前。這過程也有收獲,她沒走過這裡,見識了雲台市不一樣的早晨。
後來他們在外邊吃了早餐,慢悠悠地回家去。經過小區一處籃球場,有人拿着球叫施陽,看樣子都是相差不大的青年。
“他們讓你去打球。”她說。
“嗯。你等我一會。”
施陽先去取了外套,回來後把衣服和手機交給紀清,她接過。她沒事可幹,回家或者在這裡都差不多。而且确實出太陽了,照在人身上很暖,曬一會也舒服。
“喜歡看打籃球?好好看。”
施陽挑眉一笑,臨走前撂下這麼一句話,紀清卻不明所以。
她何時表現喜歡看打球了?最近看過打球是什麼時候?好像是半月前在雲台大學,而且她沒在看球,隻是看見球場有個人眼熟。
看着施陽的背影到球場,紀清思緒回籠,打開微信找到施瑾:【照片發來。】
【施瑾:那一張?太多了教室網不好[瑟瑟發抖]】
【紀清:太多?你和唐晚都不篩選?[頭大]】
【紀清:看球的。】
【施瑾:翻翻,稍等!】
一分鐘後收到圖片,她打開原圖一看,施瑾可真是會抓拍……還真是看球入迷。
可她那是在看球,一開始明明是沒看清為完成攝影作業,給他們拍照的李光文。
視線回到球場,施陽怎麼還和學生較勁。不自覺一笑,轉念一想也不是不行,畢竟他還有半年學生資格。
紀清抱着衣服在身側的扶手椅坐下,一邊曬太陽,一邊認認真真地看着球場。目光追随施陽的身影跑,仿佛他是球場的中心。
十分鐘後,紀清去附近售貨機買了兩瓶水,等施陽面朝這邊她舉起水,也不知他是否清楚意思。
中場休息,施陽到她身邊喝水,叮囑道:“把外套穿上。”
“哦。”
他又回到球場。
唐晚說施陽身邊的青年才俊多,球場上應該都是了。
紀清在手機上搜雲台市政府官網,在去年12月的一則公告中找到唐晚說的一群優秀創業青年的報道,她仔細浏覽全部,裡邊确實有施陽的照片和名字。
是去年的照片,和現在模樣無差異。
除此之外,還有一人眼熟,紀清将照片放大比對,男人确實是在球場上。
“他是我老公。”
一位優雅的女人出現在她座椅後,牽着一隻寵物狗,帶着淺淺的微笑。
“……”紀清腳趾扣地時刻。她将手機息屏,這不會是——誤會她觊觎她老公吧!畢竟照片放大占了整個屏幕。
“您好。”紀清站起,澄清道:“我隻是看球場上人眼熟。”
“知道你在看誰。” 女人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