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段時間，紀清沒做過飯，每日在學習和工作中度過，不知不覺，她把任務都順利完成。

除此之外，還有每天雷打不動的被拉去晨跑。

施陽并沒有因為她腿酸而饒過她，該去跑還得去，寵的時候是真寵，說跑還得跑。

适應一段時間，兩人再不用被偶爾遇見的送錦旗的網格員阿姨調侃濃情蜜意的“拉扯”。

在施陽不故意提速的情況下，紀清已經可以追上，第一次的五十分鐘路程，現在半個鐘即可完成。

這期間，唐晚有多次來施陽家找紀清，前期會在家裡招待人，後來次數多了，紀清就和唐晚出去玩。雖然施陽沒說不妥，但她還是覺得那不是她家，總是帶人回去不好。

在施陽和唐晚輪流帶人出門下，紀清加深了雲台市的了解，竟生出換城市的不舍。

施陽是一個很會恰如其分的人，不逼她，不給她壓力，偶爾撩撥都讓人舒适，像是就該在那時主動拉近距離，給人溫暖和安心。

施陽是一個内核很穩定的人，紀清沒見過他發脾氣，上次動怒還是在警局，有人罵她“有病”。他對人很好，所以那一對大佬夫妻能陪他對紀清的嬉鬧，球友主動上門給他送東西。

施陽是一個很自律的人，天氣一日日變冷，但他連賴床都無，到點就起，反而是紀清覺被窩太暖，拖拖拉拉。自律到紀清産生敬意，覺得自己不應該如此，渾渾噩噩。

施陽很擅長等待，總是在等她。

這一日，施陽、陸川和程淮安都有空，他們三人約好聚一次，在一家大型攀岩館。

本來就工作忙，自從兩人把什麼勞什子女神接回家，直接變成夥夫，能約在一起，不容易。

上次程淮安追問陸川怎麼快速生病被人痛罵一頓，到現在也沒病下。他則知道施陽在他之前帶人回家，他的方法都是自己的實踐。

太不夠兄弟義氣！但看人出法子的份上，原諒他吧。

三個人在攀岩裝備區，動作娴熟地換裝，陸川閑聊：“怎麼沒把家屬帶上？”

施陽：“不行。”

程淮安：“不行。”

陸川：“……”

對于兩人毫無進展的“徐徐圖之”，甚至妄想女神主動走向他們，陸川深深一歎，恨鐵不成鋼啊。

前兩個字過不去，何時才能走到“圖謀”！

穿好安全帶，系好攀岩鞋，檢查主鎖、快挂、粉袋等，開始在五顔六色的岩點上攀爬。

陸川問施陽：“她和唐晚認識，為什麼不帶人出來？唐晚本來想來的。”

攀爬岩壁上，施陽視線下移落在程淮安身上：“和他不熟，怕暫時合不來。”

陸川問程淮安：“你家屬和我認識，都是雲台大學學生，怎麼不帶人？”

“廢話！”程淮安擡頭望岩點上人，“和你們的兩位都不熟，不想見你們。”

陸川：“……”

陸川：“要我說，還是唐晚第一次說的對，對待女神要直接一點，給人天塌下來都能有的安全感，她們心中憂慮自然消失。”

他平視施陽：“你，還不是直接将人帶回家，後來沒直接就沒後續了。”

他俯視程淮安：“你，前一段時間使盡方法房子都租不出去，最後直接将人和行李帶回家，住進去了。改變方法，然後沒後續。”

程淮安：“我頂不住天塌。”

施陽：“我也頂不住，你高一厘米先壓你。”

“……”陸川無言以對。

高度上升，三人專注攀爬體驗。

出攀岩館，他們到一家餐館吃飯，陸川聊他和唐晚婚事定在明年五一。

等會去逛戒指店，國慶求婚給唐晚戴上婚戒，他還想訂一對日常的。但唐晚讓她不要浪費錢，所以他要偷偷去。

這時，有過幾面之緣的人來飯桌前相邀，一臉微笑，讓他們去樓上會所玩，有人有酒。

主要還是看見人的潛力，一人能力強，幾年坐上大公司的區域經理。一人是潛力巨大科技公司的老闆，前幾日的商業座談會上頗受青睐，有意搭關系的人也多。

關鍵是相貌堂堂且單身多金，兩者兼具的獵物最受姑娘歡迎。

陸川有未婚妻，戒指亮出，有充分的理由回絕。飯桌上三人他是旁觀者。

當然其餘兩人也回絕，程淮安不客氣地給人白眼。

飯後，陸川去戒指店，其餘兩人也跟着。

陸川開車門沒坐下：“你們别去了吧，都沒影，何必去受打擊。”

兩人：“我給自己買不行？應付剛才事情，我也亮出去。”

“……”陸川是醫生博士，比兩人年歲大，他覺兩人此刻很幼稚。

這邊三人在逛街，另一邊的紀清也沒閑着，自從給施陽交代的工作幹完，她就開始悄悄找房子和找工作，但都不是很順利。

今日她又出門去看房子。

經過前些天出門看房，發現最後來的都是中介，于是這次主動約好中介去實地看房。

視頻滿意但到現場總是各種失望。

在她的預算範圍内，很難找到滿意的房子。施陽家這個區域的租金太貴，百般哀求下，至少也得押二付一。

紀清還要生活和找工作，而且……看樣子似乎很難找到工作，她承受不住昂貴的租金。

于是紀清找房子的範圍擴大到别的區，中介帶她看了些。

她把房子的空調打開，發現空調外機就在床頭外邊吵個不停，對面的房子也挨得近，好幾個空調外機晚上一定很吵。

或許是因為前幾年工作不錯，能租到個好房子，亦或是夜裡經常被父親敲門打擾，她對房子的要求挺高，太吵的話她很頭疼。

下一家看着好，但應當是隔出來的，也沒租。

當場不滿意又換下一家

最後，她決定再考慮幾日，于是和中介散了。

她沒有直接回施陽家，打算等到晚上，想考察一下其餘幾個房子晚上的環境如何。

到飯點，她發消息給施陽：【不用給我做飯。】

果然，到晚上，這幾個房子的缺點一覽無遺，比她預想的要熱鬧很多。臨近路邊的房子，樓下的店鋪開張，燒烤店，小吃攤，人聲哐當，物聲哐當，還有很多車流。

她往巷子深處，又去安靜點的房子，站在房子外邊就能聽見對話聲。

淘汰。

繼續往裡走，安靜許多，也吓人許多，有一段路沒燈了，還碰到個酒鬼醉在路邊。

她打手機燈光路過，酒鬼嚎啕一聲，手中松開的瓶子滾到她腳邊，紀清吓得縮着身體。得虧他是真的醉了，否則很危險。

紀清滿腹委屈地離開那段沒有燈光的巷子。

這讓她想起父親，很多次都醉倒在她家門外，她是害怕的，也擔心鄰居找她，讓她盡快處理。

這裡唯一的優勢，交通相對方便也不再吸引人，全都放棄，不适合租。

她給中介發消息，把要求和預算提高了些。

她到地鐵站已經晚上十點，但人流仍舊很大。站在站台等地鐵，收到施陽消息：【在哪？去接你。】

【紀清：不用。地鐵上，很快回。】

兩分鐘後，地鐵到站，她進去站在廊上，再次收到施陽微信，他發了許多張圖片。

是圍裙圖片，她提過要買。

【施陽：喜歡那一條？】

酸澀感從胸口湧上，紀清鼻子抽答出聲，地鐵周邊人見她欲哭模樣不再擠她。

【紀清：都行。】

她第一次這麼晚回家，之前找房子和工作面試都是白天。說起緣由，還都是因為施陽待她太好，自己慌了神。她不僅應該振作起來，還應該盡快搬出去，否則會出問題。

一轉眼，到十二月中上旬，冷風籠罩，正式進入冬季。紀清還沒搬出去，債務在增加，施陽真的很會挑東西，讓人覺得需要，可以收下。

她有認真替他記下欠款，偶爾陡生“債多不愁”的念想。

今日，紀清去面試，還是原行業。

在一棟寫字樓的辦公室裡，與面試官交談幾十分鐘，最後對方問：“什麼時候能入職。”

工資沒以前高，但城市不同，不可比較，是符合行業平均水平的。

“下周一。”紀清答。

她離開公司。

剛才的面試官拿着簡曆準備送人事安排入職，不巧，被一個更大的領導叫進去：“告訴她，說公司人事調整，不需要添人。”

面試官：“鄭總，我們需要人，她很優秀。”

鄭總：“她有很大的不穩定因素。”

紀清離職的時候雖然前公司沒透露什麼，但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在信息敏銳的行業。

——會有人到公司門口找她鬧事。

——這會影響公司，損失誰承擔。

在公交站台的時候紀清收到電話通知：“紀女士，很抱歉，公司人事調整暫停招聘。”

紀清沒感到意外，挂了電話。

接下來的幾家都是幾近一緻的回絕話術。

随後，收到中介的電話，她面上沒事人的繼續去看房。

但心裡還是不好受的，房子沒看上。

身邊的中介走了，又接到一個陌生的中介電話，她接通：“喂。”

“是紀女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