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氣道:“你沒看見施陽剛才對紀清的态度,他闆着臉兇紀清,我看不過去。”
“這是醫院,去别處。”醫院不能喧嘩,陸川将人帶到草坪花園,“你不懂前因後果,不要以己度人。”
他補充:“更不能波及人。”指他自己。
“那又怎樣?”唐晚氣沒消,激動道:“我還有媽媽,紀清什麼都沒有。這麼多年沒有人支持她,我必須站在她身邊。”
陸川:“施陽為人你若不清楚怎麼還撮合兩人?”
唐晚: “那我也站紀清,不花你錢,我掙錢給紀清裝修房子,搬家!。”
陸川:“……”
唐晚離開醫院回火鍋店掙錢,陸川給施陽發消息:【唐晚若做出驚人舉動,及時告訴我。】
……
紀清一路跟着施陽出醫院,上車,途中都沒敢問到底去哪,不是回家的路。
他說去醫院,但陸川在的醫院是雲台市最好的醫院,還能去哪。
直到在雲台市中醫院門口停下,她跟着人下車,突然來能約到号嗎?或許他有人脈吧。
診室裡是一位老中醫,帶着眼鏡,她給紀清把脈,問同一些問題。
老中醫:“是否有家族病史?”
施陽:“沒有。”
老中醫:“最近一次月經的日期。”
施陽:“十月十三。”
老中醫:“有備孕嗎?”他沒問懷孕,因為沒有孕脈。
施陽:“沒有。”
施陽搶先:“沒同房,沒流産,沒吃避孕藥。”
“……”老中醫坐着看被把脈的女孩子,她一句話插不進去,人還委屈,不能怪她!她又沒有大問題,都是可通過好生調理,能養好的小事。
又擡眼瞟站着的男人,懷疑男人才是有大問題的人,挂錯号了吧。這就是前段時間網上爆的——一對夫妻要孩子懷不上。
作為男人的施陽意會:“我沒問題。麻煩看看她的身體該怎麼調理。”
老中醫先開一周的中藥,施陽選擇代煎配送。
回家的車上,紀清靠着假裝睡覺,她一直在想,媽媽說她是麻煩,遠離她是對的。她回來才多久啊,讓關心她的人雞飛狗跳,唐晚不會和陸川鬧矛盾吧?施陽很累吧?
是不是她離開,這一切都會如初。
離職這半年來,她深知逃避可恥但有用。
可她不想就這樣離開,她隻是一時被情緒擊潰,她要解決問題。
她不能讓唐晚因她感情出現隔閡,甚至破裂。
至于施陽,她無以為報。
她反複敲問自己的心,她開始依賴施陽了嗎?是不是因為過度沮喪、情緒崩潰才想依賴人?才想取暖,表達愛意?
待恢複過來發現愛意有水分,摻了假。
施陽能接受她堕落,他的家人能接受她平庸嗎?他們的兒子是那樣耀眼。
紀清反複思量,最終決定放下這些,這不是她該想的事,遙遠且奢侈。
現如今,她還是應該找一份工作,進不了原行業也沒關系。換個行業從最基礎的開始。
想着想着,一滴淚從眼角落下,恰好落在施陽伸過來的右手。他單手開車,安慰道:
“不要過度自省。我沒有不開心,醫生說都是小問題,通過調理都能指标正常。”
回家至玄關處,施陽給她拿出拖鞋,紀清仿佛回到火災時,施陽第一天帶她回家,也是這樣。
但她這次不敢穿鞋,她凝視良久,道:“施陽,對不起,我會改的。”
“好,但也不用急于求成。我有很多時間給你調整,然後,再慢慢了解我。”
他再次将自己放在後位。
紀清穿鞋:“那你去休息吧,中藥快遞來了我取,從昨晚你就沒睡覺。”
施陽回到主卧很快合眼,紀清在客卧給唐晚打了一通很長的電話,讓她千萬不要因為她和陸醫生置氣。
陸醫生很好,很适合她。
施陽真的真的沒兇她,他是很好很好的人。
最後表揚得……唐晚想給人立馬緻電道歉。紀清說人睡覺才罷休。
下午五點多,紀清收到弟弟紀朗的視頻,他在學校食堂吃飯,他問:“你沒事吧?”
紀清坐着靠椅,正在改簡曆,要換工作那就不能用之前簡曆,不對口。
她沒事人道:“我能有啥事,你打電話做什麼?”
紀朗:“我心裡堵得慌。”
紀清:“那你去醫院啊。”
“是血緣關系引起。”看着紀清房間的背景,這不是老房子,紀朗問:“你在誰家?”
“朋友家。高三了,你好好學習,挂了。”
挂斷微信視頻,紀清收到一張成績單,先給人回複“加油”兩個字,接着才仔細端詳,對比半個鐘。
然後又回到第一名——紀朗。
她要人上天啊!
施陽起來的時候他見書房的燈亮着,然後去喝一杯水,見廚房垃圾桶有飲盡的中藥透明袋。
紀清在書房聽見聲音出來,她說:“我喝藥了。沒喝冷的,快遞來的時候包裝袋還是熱的,我也放熱水裡燙過。”
她抿唇,看施陽臉色,謹小慎微。
“苦嗎?”施陽問。
紀清這才舒一口氣:“不苦,我一下就喝光,不帶停的。”
夜裡,紀清遵醫囑早睡。
第二天是周日,施陽遵守他的承諾,打算邀請紀清一起去買菜。
上次在球場紀清要去買菜做飯,他說有人會送家常菜,于是他答應下次一起去。但後來紀清一直出門便沒找到機會。
從冰箱拿出中藥,放開水裡燙熱,捂在手裡像熱水袋一樣。紀清斜剪一個三角,她似在喝白開水很快咽下。
其實很苦。
“我們去農貿市場?”紀清擦嘴問。
施陽想拿吸管又放回去:“去超市。最近流感嚴重,你剛病好,不宜去。”
兩人散步去的超市,施陽把忌口食物排除,紀清在人背後悄悄皺眉,生活寡淡無味啊。
好吧好吧,您挑。
施陽挑東西的時候,她上前給人推車,沒有默契,推過頭又折返回。于是施陽和人一起推。
他們到生活區,經過一面鏡子,短暫三秒,紀清見兩人身影。稀松平常的逛超市但很溫馨。
“我們屯幾瓶酒?”紀清側着身體。
提議否決。
“那圍裙你買了嗎?”
“沒有。現在挑。”
“給機器狗添件衣服?雖然毛茸茸的已經很暖和,但畢竟冬天嘛。”
“一起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