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了,女孩子智商沒留一絲留在感情上,其他方面都不輸人。
也或許都耗盡在求而不得的親情上。
但他從蔣總處得知,她有變化了,不再是完美的工作機器,再一點點撿起丢棄的東西。
紀清不知施陽心中所想,她在給施陽分析他輸棋的原因,在那一步她取得先機。
她哄慰:“你别氣餒,是我開卷考試,說一個大爺不知道的事。我從小看爺爺下棋,看退休教師下棋,在這些民間高手耳濡目染下長大,棋齡很長的。”
“而且我之前一個人無聊的時候也喜歡研究,費了很多心思。”
“你已經很厲害了。”
“勝利者想要什麼獎勵。”施陽問。
“不要。”紀清回絕。
施陽打開手機看一眼時間,才九點,他道:“那我可以求安慰。”
“我開卷作弊算安慰你?”
施陽搖頭不算。
紀清想了想,把果盤推給他:“水果都歸你,這樣行?”
“行。”他接着道:“喂我。”
“……”不就是喂個水果,就當安慰個寵物喽。
紀清拿起水果簽,結果施陽松懈下來,直接懶洋洋地往後邊沙發一靠,這會坐在茶幾對面的紀清手臂夠不着了。
“你這人真是讨厭,一副正經樣偏偏行為欠揍。”她背後播放的電影有女生說話罵人。
紀清很認同,時機對,罵的好。
盼望施陽意識到自己的行為。
卻不料,電影男主角故意逗人:“怎麼,生氣了?答應哄我就不許反悔。”
接着電影又沒聲音了。
紀清不知背後屏幕這演的什麼劇情?
但她察施陽臉色,應當是正經劇情,她起身去施陽那邊沙發毯坐下。
原來是做夢劇情,男人剛好夢醒,主人公不記得了。
身邊人卻等着。
就當小奶狗,智能汪好了,紀清給人喂食不忘讓自己也吃。他一口,她一口。
施陽手臂展開正自甜蜜着,手機來電話了,他去落地窗處接了幾句,然後進入他的房間。
紀清聽見施陽對電話另一端喊“媽”。
她有不好的預感,她與施陽進進出出被知道了?而且他哥還是生意人,熟人多。
這不是第一通電話了吧。
幾分鐘後,施陽出房間,紀清還坐在原地。她仰望他。
施陽:“我爸媽明天若來——”
紀清眼神微閃:“明天是周日,還是冬至,一家人是該聚一聚。”
施陽:“你……”
紀清站起身:“明天什麼時候來,我把鞋櫃,客廳,浴室,陽台都收拾幹淨,明天就說客卧房門壞了,節日過後有師傅來修,我去外邊逛逛。”
施陽抓住她的手:“你不要慌張。”
“我沒有。”她否認。
施陽:“那可能現在就得幹活,頭發絲一根都不能落,我爸媽眼力很好。”
“我現在吃好睡好不掉發。”紀清還不知怎麼面對,問:“你剛說沒人幹涉你的事。”
“不幹涉但感興趣。”施陽道。
是啊,感興趣。
當初聽打掃衛生的阿姨說第一次見她,以往施陽忙的時候,會有人幫着來看,從熟悉度來描寫,應當是他爸媽。
因為她當初不見人,他不讓打掃衛生阿姨來,幾個月過去,施陽在本地的爸媽也沒來過,是因為改為他回爸媽家去?
他确實回去過幾次。
時間久了問題就會出現,很難平衡。
如果因為她導緻施陽撒謊不讓爸媽來家裡,那就是大問題。
紀清有罪惡感。
她以什麼身份出現?租客?這隻能騙自己,以施陽的條件沒必要合租,他爸媽會覺得很奇怪。所以之前說她是租客,認識施陽的人都不信。
情侶嗎?更不是。
今日安慰唐晚還頭頭是道,到自己這裡……身份不清不楚是她錯了,沒有父母能接受她這種家庭的女生。
“我,我這就打掃。”紀清掰開施陽握住她的手腕,她低着頭,從那開始?房間,浴室……先去進門鞋櫃吧,進門第一眼就讓人看到的地方。
先收拾幹淨。
女孩子這樣的反應,施陽心裡猛地一抽。紀清聽到他喊人,所以,他隻是想……
他道:“對不起,我不該試探。我爸媽不來這裡,明天過節,他們交代一些事,讓我早點回去幫忙。”
紀清情緒不穩,心裡更是翻湧,她患得患失,再次被自己的敏感神經牽着走,她承諾要改,她做不到。
再也聽不進施陽多餘的話,她覺自己要再次被抛棄了,好在她陷得不深,而且要上班了。
“施陽,不用顧及我,往年該怎樣就怎樣。”紀清壓着聲音,心被撕扯說,“而且,不要總給我道歉,有問題的人是我。”
她從小就懂得,除了學習外,她有問題,所以她認為隻要撇棄人的感情,她就不會痛苦。
對爸爸媽媽,過去紮根的情感她無法控制,所以選擇控制以後的自己,不與人過深交涉。
是施陽一步步跨過她的防線,這才會計較得失。
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問題,當初不應該接受施陽幫助,住進他家。
她給紀朗租了房子,無處可去是可以回去的。
“我盡快收拾好。”她說。
施陽拉住她,問:“要不要……抱一會?”
“不要。”
“不用打掃我就去休息了,我累了。”紀清掙開人的手,把房門鎖上。
在床上用被子捂着抽泣聲,她心裡模糊的地帶清晰了,她愛上施陽了。
可施陽明天回家後,她就會失去他。
施陽被擋在門外,反思自己,剛才要是直接抱住就好,這時候還管什麼紳士風度。
可他又想尊重紀清,征求意見。
他敲門,未開。
他發消息:【紀清,開門好不好。】
“……”
對比幾個小時前,這次的“開門”兩字她能确定,語氣是心痛的。
施陽回到沙發上等紀清出來,播放的電影卻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