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管吩咐助理:“若施陽前來,直接讓他來酒店簽約。”
就這麼一句,她提前趕往預訂的酒店,駕輕就熟,将攜新人遊故地。
暫時的一人空間竟也生出旖旎。
浴室花灑噴湧,水霧缭繞,使人生出一種快意想法,一定要讓小姑娘聽到才行。
待她出浴室,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有五六個助理的未接來電。
她興緻勃勃反撥,卻是頓時愣怔,雲創放棄合作,上級讓她即刻回公司。
怎會如此?雲創不需要技術合作了?項目交不了差雲創也是重創啊!
現實卻是如此。
為彌補,她緻電施陽。被删。
緻電對接員工,接通。雲創不與公司樹敵,僅從官方層面解釋不合作緣由。
但被磨得不行的員工,經允許,私下對個人發洩一通:“老女人就一張嘴,小爺我才是搞技術的,你的肮髒事小爺都有證據,夾着尾巴做人吧!”
舒心挂斷。
在彌補事發的前一刻,施陽與所有技術人員開了個緊急會議,把任務分配、交接,然後他坐最近一趟飛機出差甯海。
他去争取時間,留下技術骨幹繼續研究突破。
甯願把合作支出換時間緩沖,也不違背道德。
而且,芯片技術是公司的重點項目,本就一直在領域深耕。隻是中途因集成度不成熟制約規模化商用,導緻預留時間不夠。
隻要再争取多一些時間,公司一群年輕人都有信心交出漂亮成果、滿意答卷。
這是個好機會,激情敢闖的年輕人想借着這個項目把技術打響,實現自我價值的同時響應科創号召,為社會謀福祉。
三全其美。
……
紀清得知施陽果決放棄合作簽約也意外,她隻是提醒他,要小心人。
一方走不通也可以找另外的負責人嘛,但他堅定要自己幹,主動權始終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她能做的也僅是少思慮,讓施陽對她無憂。
施陽這一次出差又是多日,所有人都以為他回不來參加陸川和唐晚的婚禮,誰料,他前一天趕回來了。
他集合在新郎陸川家。
陸川一切準備就緒,反而要安慰施陽和程淮安:“熬過去就好。”
程淮安實則還行,他的忙碌結束,假期輕松,還和陸錦希關系有突破。
施陽則取經問他當初怎麼平衡學業、工作和唐晚。因為陸川也經曆過醫院工作和學業撞檔。
“唐晚受委屈了。”陸川道。
“……”
另一邊,紀清全程陪伴新娘唐晚和唐晚媽媽。
婚禮在雲台市一家專門接待婚宴的酒店舉行,宴會廳裡來了陸川和唐晚的許多好友,不乏引人注目者。
然而,從接親、迎賓到典禮儀式等各環節,紀清最關注的還是唐晚和唐晚媽媽。
唐晚嘴角抿笑,看似不緊張,實則眼神恍惚,她一直瞟向孤身一人扶持她多年的母親。
尤其是她在宴會上有事,不能陪媽媽身邊時刻,她怕媽媽孤單。
雖時常與媽媽意見不合,甚至拌嘴,但最想感謝的人一定是母親。
紀清注意唐晚,然後又把視線轉向身側的唐晚媽媽。
唐晚媽媽嘴角同樣含笑。她端坐首排,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但從她顫抖的手,摩挲有水珠的翡翠手镯,可知她的緊張和悄悄落淚。
掌心攥着的镯子雖不值錢,但那是她想給晚晚帶上,留給晚晚的東西。
抛捧花環節,按傳統方式進行。
但另準備了兩束花,将幸福回饋給養育之恩。
流程逐步推進,站在女方家屬位置的紀清,她的手突然被左側人牽住。
她并不驚慌,而是淺笑,迎合握住,因為她牽過很多次了。
“也不怕是壞人!”施陽小聲道。
“那我今天就跟壞人回家。”她說。
她好多天沒牽手壞人了。
人群歡鬧中,施陽以為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側,牽住她。實則,紀清早就瞄見穿越人群而來的施陽。
兩人并肩,目睹流程繼續。
三、二、一歡聲呐喊中,捧花在空中畫出弧線,接着聽到有人高喊:“下一位結婚的是李敏。”
李敏是唐晚伴娘中的一位。
然而,在台下。施陽低笑一聲,帶戲谑但不輕浮:“眼睛都挪不開?我瞧你好像很想要。”
紀清:“我是什麼環節看什麼,這叫專注!是你開小差。”
施陽不理不辯,他魔術般地拿出一束花塞到她手裡:“這麼喜歡,送你好了。”
尾音微微上揚,故意逗人。
說完,又若無其事地别開眼看婚宴台上,仿佛剛才的一束花、一句話隻是順手方便,可眉眼的笑意洩露他的得逞、得意。
偷偷瞄!
獨留紀清垂眸看花,是一小束鈴蘭捧花,用漸變藍色絲帶系着。
便他隐藏,便她拿着。
晚宴席上,自然少不了調侃和回憶殺,光明正大且一緻地喊陸醫生“已婚人士”了。
還有多年不見的人感歎,沒想到陸川真娶唐晚了,當時還錯把陸川當第三者,畢竟唐晚最開始和施陽走得近。
見施陽走近,坐在陸錦希身邊的程淮安手一揮立馬止住話題,代表别提陳芝麻爛谷子。
提早給施陽騰出位置,打算八卦一下,誰知施陽和紀清拐一桌往另一個方向去。
那一桌人:“……”
紀清帶施陽去見了唐晚媽媽,上次元旦,她對唐晚媽媽說過:“下次帶他見您。”
紀清未料,她今日偶然想起的事,施陽竟準備了禮品。
原因是陸川告訴他:“明天你的‘丈母娘’在現場。”
紀清:“……”你倒是不用如此縱容。
各家有各家事,施陽不介意她有個弟弟,對紀朗好就行。
離席的時候,紀清和施陽壓馬路回家。夜風掠過時,女孩左手中的花瓣簌簌地顫,隻瞧見那團白影微微發亮,像掬了一捧溫潤的月光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