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陽說帶她去吃晚飯，紀清連吃飯地點，菜系都沒問就跟他出門。

然後，兩人到雲台市碼頭一艘遊輪上。

遊輪上，用餐區人不多，三三兩兩不成群。有專人靜候，還有鋼琴曲聽，可謂人間好時節。

可紀清并不懂鋼琴曲，就如露營轟趴那次一樣，不知彈奏内容，隻會辯好聽與否。

是好聽的。

與施陽吃着飯，突然她聽懂鋼琴曲了，是一首生日歌，有誰過生日嘛？

再往用餐去望去，吃飯的人又少了幾位。

無人過生日，可生日曲還在繼續。

難道主角在頂層夾闆？

那就不奇怪了，雲台市夜景有兩處最佳觀景點，一是雲頂山，二是碼頭夜遊。

雲頂山她和施陽去過。今天算是即将湊齊第二處，正當紀清想要問施陽：“我們要不要上去湊熱鬧，還能看美景。”

這時，有侍者推着甜品車走過來，是生日蛋糕，上面寫着：紀清26歲啦、生日快樂！

事情太過突然，紀清看對面施陽，卻聽見施陽對她說：“生日快樂。”

接着，大屏幕上如日曆滾動，比他們上次去玩的時光機真實多了。每一歲的施陽都給對應歲數的紀清送上生日祝福。

其實，自從被母親說她出生不詳後她就不過生日。記得那是母親出走的第一年，爺爺奶奶給她過生日，當時她把桌都掀了，紀朗還被吓哭了。

當時剛遇那種事，心态還不平和，過後她也很後悔，浪費了愛她的人一片好心，波及無辜的人。

自那以後，她就不過生日。至少爺爺奶奶不明面說，但暗暗地給她做好吃的。紀朗也不提了。

她自己都遺忘了。

面對現在，有人撿起她的生日，紀清如鲠在喉，她不知說什麼。卻聽施陽道：“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給你過生日。請紀清小朋友記住，你的存在不是錯誤歸因。”

“是世間美好，是值得慶祝的事。”

“紀清，生日快樂！”

施陽看着她，用溫柔真誠的語氣說這些，肯定她的存在，她的珍貴。他原本還想邀其他人一起見證，可最終決定就兩人足矣。

聽見施陽說這些紀清還是很高興的。其實她也意識到了，那些覺她“不該”的聲音她不該聽，真正該聽的是愛她的人所說的話。

有時候鑽牛角尖，懂得太遲，導緻深陷痛苦。

“施陽，我很開心，謝謝你給我過生日。”

紀清想到施陽的生日，她什麼都沒準備，禮物都是進商場現買，這麼一對比心意高低立見，她陡生歉意。

施陽卻笑着說：“壽星吹蠟燭許願吧。”

紀清雙手交疊閉上眼，許了個願望，然後深吸一口氣，吹滅了所有燭火。

随之彩帶炸開。

紀清睜開眼，眼前輕煙袅袅，周圍是工作人員的掌聲和歡呼。雖是出于工作，是陌生人，但他們此刻的祝福是真心的。

紀清想，下一步該切蛋糕？誰知，施陽此刻道：“閉上眼。”

紀清乖乖合上眼，又俏皮把睫毛輕顫偷看，看見施陽從他身後拿出一個絲絨禮盒站起，紀清被抓包後又慌忙閉上眼。

眼前烏黑中，她感到施陽靠近的氣息，接着，項鍊滑落鎖骨有一瞬間的觸涼。

“可以看了。”施陽道。

紀清再次睜開眼，低頭看見一枚玫瑰金太陽項鍊。就是這形狀……好像施陽所說，她醉酒表白，在車窗上的作畫。

也算是市場上獨一無二了。

公開處刑。

紀清摸着項鍊，擡眼道：“施陽，謝謝你，我很喜歡。”

接着，切、分、吃蛋糕。紀清吃飽喝足她想走走。這時，郵輪上的廣播突然響起：

“各位乘客請注意，遊輪即将駛入雲台市最佳觀景區域，請前往頂層夾闆欣賞。”

先有幾人上去。紀清和施陽也起身前往。

入口處，施陽說他要去廁所讓紀清先去占位置，紀清聽話踏進頂層。

遊輪已駛向江心，隻有兩岸的燈火倒映水波，被水揉碎，化為萬千螢火。

紀清先是聞到氣味芬芳，然後視覺燦爛。遊輪兩側擺滿洋桔梗、滿天星、紅玫瑰等各色花。花種繁多但因按花色排列，錯落有緻，過度自然，所以視覺上分外和諧。

每一種花，施陽都贈過給她。

其中，最耀眼的當屬于在花叢中的女孩。

接着，第一架無人機在夜空中亮起，像突然出現的星星，但比星星更觸手可及。第二架、第三架……第二十六架……滿天星光，紀清數不清了。

無人機群不斷變換，在夜空中給她祝福。

“生日快樂”字樣、蛋糕形狀……一個穿藍色裙子的女生人形，仿若銀河為她冠冕慶祝。

女生身邊有了一位騎士。

無人機靜懸。

紀清倏地轉身，她看見了——施陽手捧玫瑰，不緊不慢，踩着灑滿碎銀月光的夾闆走來。

十一步，十步，九步，八步，七步，六步，五步，四步，三步，兩步，一步。

施陽站在她面前，眼神溫柔鎖定，送上花束，摸頭道：“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紀清欣然接過花。她與施陽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按照正常步驟，流程已過。

她沒想過還可彌補這些形式。

她小聲道：“你是不是順序搞錯了，把人睡了才表白！！！”

這時，施陽把她攬進懷裡，七分賴皮三分真誠。笑道：“那能怎麼辦呢？是你醉酒打破了我的計劃。要不，我還你，你睡回來？”

“……”這個人太無賴，紀清一掙，沒掙開，卻被擁得更緊，施陽才認真道：“我們好像一直沒按順序走，但該有的，隻多不少。”

“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紀清回抱，代表她答應告白。

她知曉，施陽之前一直沒表白是他不敢，怕遭遇拒絕。

但剛知，餐廳寥寥幾人都是他無人機表演秀的操控手，岸上還有。

在等待遊輪靠岸的餘下時間，兩人就時光靜好地欣賞雲台市夜景。

又留下一處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