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鵲兒眯起眼,他爹都沒有遮掩他有多心虛,楊瑾從樹上俯看自家倆個徒兒,心裡忖度着——
難不成當年天兵傳玉帝法旨讓他前往小世界之後,傳旨天兵尋到了他四處遊山玩水的爹爹?
玉帝旨意是讓他前往小世界,在那個小世界靈氣複蘇之前,傳度道家傳承,建立玄統體系,他日靈氣複蘇,此界便歸順道法傳承,自成體系。
小喜鵲氣惱地跺了跺爪,玉帝旨意如此,那他爹下界之後,肯定在那個世界的非管局體系裡。
可惡,不過情劫而已,他們是一家人!
樹下,李佑安侃侃而談,思路和楊戬同出一轍:“首先,本官要縣衙和飛龍衛撒開人手,挨家挨戶挨門挨店去問,有沒有人在店裡花費官銀、金元,如果有,是何人?”
“溯源追頭,”李佑安吩咐道:“查清楚,這官銀與金元的源頭來自哪裡?”
趙硯卿應聲,他回過勁來,他身在飛龍衛太久,自身又是築基巅峰的修為,遇着什麼案子,自然是按着道家法門偵查判案,而這個案子,沒留下半點靈力、妖氣、鬼氣的痕迹——
他全然忘了,查案還有别的方式。
“其次,”李佑安手一擡,手裡多了份趙硯卿呈送上來的财物清單:“昨日本官細讀過這份失竊财物清單,趙大人,”趙硯卿應了聲,李佑安繼續說道:“此單記錄不詳……”
“啊,什麼意思?”趙硯卿一愣。
李佑安細細解釋:“單上記錄,縣衙失竊五十萬兩官銀,十萬兩黃金,”趙硯卿點頭,李佑安說道:“今日本官來看,所失竊之财物為五十萬兩官銀元寶和十萬兩黃金元寶。”
“你說,此竊案盜賊無所不偷,無所不要。那麼,本官需要龍塘縣從三月前首案案發至今的失竊案中,上至府庫官銀、黃金,下至地主糧食、耕具的具體類型。”
“可能是巧合,”李佑安不放棄這個線索:“但說不定失竊财物會有什麼規律可言。”
李佑安總結道:“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李佑安說道:“務将本官所說這兩點查清查明。”
縣令和飛龍衛百戶不敢耽擱,行禮後轉身離開,四下布置人手前往察查,縣衙裡的師爺頗有眼力見的引着李佑安師兄弟二人去了後堂,兩人在堂中坐下,堂中無人。
桂睿才一臉佩服的說道:“師兄查案真專業。”
李佑安笑了笑,也沒假謙虛:“你哥我好歹也是正經刑偵專業畢業的,上輩子當了十幾年刑警,見過多少大案小案,”李佑安隻覺得有股似有若無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說道:“不過你先别誇,誰知道這案子要查多久。”
說話間,李佑安環顧四周,卻瞧着周圍空無一人,這時,連接後堂的走廊傳來腳步聲,他倏然擡頭,盯目看去,卻看見府衙衙役端着茶垂首走了進來。
不是——師兄弟二人對視一眼。
衙役放下茶杯,擡頭看人,被師兄弟二人灼灼目光吓了一跳,他頓了頓,恭敬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無事,你下去吧。”李佑安擺擺手。
“是。”衙役應了聲。
師兄弟二人收回視線,餘光卻瞥見手邊小幾上多了個黑黑毛毛的東西,師兄弟側目看去,有隻巴掌大的小黑貓蹲坐在那裡,見他們看過來,歪了歪頭,細細軟軟地“嗷”了一聲。
師兄弟皆是一驚,這貓什麼時候到這兒的,兩人“騰”地從太師椅上站起來,剛想說些什麼,就聽着一聲輕笑傳入耳中,那黑貓“呼”的飛了起來——準确地說,是被一個隐去身形的人兜着肚子抱了起來。
“嗷!”黑貓吓得一個激靈——黑貓黑毛四散,吓得貓毛炸開!
李佑安瞧着黑貓四爪開花,粉色肉墊綻開,仰起頭來,張口就咬人!
“莫氣,莫氣莫氣,哎喲,”黑貓咬住現出身形的那人的鼻子,氣惱地磨了磨牙:“祖宗嘞,我錯了!”
“嗷。”黑貓松開嘴。
李佑安定睛看去,這人正是早晨在人群裡朝他們揮手的年輕男人,“敢問閣下是……”
男人遲疑了一下,就瞧着兩個小侄兒的手慢慢擡起來,離着腰間挂的劍越來越近,師父的命令是暫不告訴這兩個小侄兒他的身份,但他若自報姓名,隻要看過《封神演義》的一下子就會知道他們師父姓甚名誰。
于是,男人鎮定開口,他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說道:“吾名趙玄壇,乃是你師父師兄。”
趙玄壇,這名字他二人從未聽過——玄壇是字,男人的本名更出名。
不過,既知來人是師父的師兄,兩師兄弟恭敬行禮:“見過師伯。”
李佑安繼續說道:“不知師伯此來,所為何事?可有小侄能幫上忙的。”
趙玄壇擺擺手,道:“吾此次來,是奉師尊之名,來看望師尊被天雷劈過的心肝。”
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