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爾根·墨菲有一個秘密,她有一個看不見的朋友。
好奇怪啊,明明那個渾身金屬的小姑娘就站在那裡,可是無論她問起爸爸還是媽媽,大家都說沒看到。隻把她的行為當做小孩子的胡言亂語。好氣哦…
周圍的小孩子也不是很愛和她一起玩,一方面是她的紅發,讓他們覺得她是個女巫;另一方面他們覺得她精神不太正常,總是一個人對着空氣說話。久而久之,小穆爾根被其他孩子孤立了。
但是她并不覺得孤單,因為穆爾根還有一個弟弟——喬治·墨菲,一個比她小兩歲的男孩,一個乖乖聽她話喜歡甜甜的叫她‘姐姐’的男孩。盡管喬治看不到她的金屬朋友,但是小家夥對姐姐的話總是深信不疑。
“既然穆爾根姐姐說有,那肯定就會有的!我再長大一點就能看見了!”他總喜歡捧着臉這麼對她說。
喬治,她最愛的孩子,繼承了母親東方人的黑發和父親碧綠的雙眼,和她完全相反。雖然大家都覺得穆爾根像個神婆,但是不可否認她是社區裡最好看的孩子——一頭海藻般茂密的,獨屬于愛爾蘭人特有的紅棕長發和黑曜石般閃耀的雙眼,讓她看起來像個精緻的洋娃娃。
是的,她和喬治是混血,他們的日本母親山吹惠子在美國留學時認識了一位有着漂亮面孔的愛爾蘭裔的美國人,并和他迅速墜入愛河,在太平洋的另一側結婚生下了他們。
婚姻和愛情是兩碼事情,一地的瑣碎在婚後也顯露出來。男人的無能和自大讓他無法成為家裡的頂梁柱。但是山吹惠子并不是一個自怨自艾的女人,在意識到自己的丈夫無法養育一家四口後,她立刻重新投身于工作,哪怕兩個孩子年齡尚小。
反之,他們的父親則擔任了更多的家庭角色,但這并不是他的主觀意願。男人經常抱怨自己的妻子不夠賢惠,讓他在家中做這些無聊的瑣事;抱怨妻子過于獨斷讓他喪失了一家之主的尊嚴;抱怨兩個孩子造成了過多的花銷。他以為小孩聽不懂,實際上穆爾根遠比大人們想象的成熟。
不負責任的父親、同齡人有意無意的孤立以及長姐的身份,讓她下意識的把自己放在了‘長者’的位置上。在粗心的父親照顧不到弟弟的時候,是她能夠立刻察覺到小孩子敏感的情緒和不舒服的狀态。
“姐姐以後肯定是一名很厲害的醫生啊!”
“诶?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電視劇裡的醫生都是像姐姐一樣,能夠立刻察覺到病人的異常,并且迅速做出診斷,超~~酷的啦!”
“喬治真是的!”
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會和弟弟在紐約一起健康的長大,一起上學、工作,擁有各自的生活。但是,事情在她8歲的那年發生了意外。
“穆爾根,快幫幫我!”6歲的喬治慌張的跑到她面前,“我的頭好痛…”
“你受傷了?”女孩趕緊捧住弟弟的頭,小心檢查着,但是沒有外傷。
“這裡,鼓了一個包,”喬治拉住姐姐的手,輕輕的放在了後腦勺,“好痛啊…穆爾根,能不能用那個,幫我止疼?”
喬治說的‘那個’,就是她的‘看不見的朋友’,‘它’有特殊的能力,能夠改變他人的痛感,并且改變血液的成分——但這僅限于暴露出來的傷口。
男孩子們打打鬧鬧,身上總是會出現大大小小的傷口,她的弟弟也不例外。為了不讓父母擔心,他總是央求姐姐幫他處理傷口,或者把痛感消除。
“真的沒事嗎,喬治?”穆爾根有些擔憂,盡管沒有出血,但是她仍覺得傷在頭部是一件不容小觑的要緊事,“要不要和爸爸媽媽說一下?”
“沒關系的,穆爾根姐姐,就像以前一樣,用你的‘那個’幫我止痛就好。過兩天它自己就會消腫了,求你了,姐姐~”
她心軟了,她不該心軟的。但是喬治用那雙翡翠一樣的眸子盯着她時,她就忍不住答應她的兄弟一切要求,何況他還是個好孩子。
“好吧…‘Lancet’!”
随着她的召喚,金屬質感的人形從她身後顯露出來,當‘Lancet’的手指觸碰到喬治的腫包後,疼痛立馬被消除了。
喬治興奮的按了一下鼓包:“一點也不疼了,好棒!”
“别亂動啊,喬治!”
穆爾根趕忙攔住喬治,她心裡有一種不舒服,但是又說不出來。等爸爸回家和他說吧,女孩想到。
男人絕不是一個負責的父親,否則他決不會把年僅8歲的女兒和6歲的兒子扔在家中,自己一個人跑去酒吧和狐朋狗友喝酒,一起吐槽家裡的老婆,直到晚上六點多才回家。
“爸爸!”穆爾根像個小大人一樣跑到了門前,把拖鞋遞給了父親,“喬治今天和朋友玩鬧的時候碰到了腦袋,我們要不要一起去一趟醫院?”
“啊…打鬧…喬治…”男人喝的醉醺醺的,完全沒有理清思路。
小小的穆爾根扶着父親,把他送到了沙發上,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是的,爸爸…下午回來後喬治的精神就蔫蔫的,已經躺在床上睡了一會了。”
“哦,我去看看。”他扶着沙發背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進喬治卧室,打開了燈。
“嗯…爸爸…”喬治看起來很乖巧,因為消除了痛覺,因此他看起來并沒有太難受,隻是精神有點萎靡。
“小家夥,聽穆爾根說你今天受傷了?”
盡管臉色蒼白,但是喬治還是努力仰起臉露出一抹笑:“沒事的,爸爸,讓我睡一覺就好。也不怎麼痛。”
“哈哈~那就是沒大事,堅強點,我的寶貝,你已經6歲了,不要讓你姐姐總是為你擔憂,我在你那個時候…”喝醉了的男人開始喋喋不休,恨不得把自己的前半生都講一遍。
哎…希望喬治沒事吧。穆爾根把爸爸推了出去,床上的喬治又朝着姐姐笑了一下,伴随着關上的燈閉上了眼睛。
9點的時候,惠子回來了。家裡安靜的吓人,隻能聽見男人打鼾的聲音。她乖巧的女兒坐在沙發上捧着一本圖書靜靜的閱讀着。台風柔和的光灑在了她的頭發上,像一團燃燒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