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雖然穆爾根姐弟和媽媽相處的時間比較少,但是他們都更喜歡上進又溫柔的母親。
“柳,我的好孩子。”柳是媽媽給她起的小名,相比于‘穆爾根’,媽媽更喜歡叫她這個名字,“你爸爸他又喝酒了?”
女孩點了點頭。“媽媽,你去看看喬治,他今天和别的小朋友打鬧時受傷了,腦袋後面起了個包!”
母親在某些方面更為敏感,但是看到緊張的女兒,她更需要放平心态。
“别急,親愛的,我去看看。”
打開門,喬治仍然安靜的躺在床上。
“醒醒,喬治,媽媽回來了,讓她看看你怎麼回事!”
喬治沒有醒來,仍然在安靜的熟睡。
“喬治?喬治!”
惠子察覺到了不對,床上的兒子呼吸微弱,臉色蒼白,嘴唇泛紫。
“柳!快去打911,快!”
穆爾根有些無措,但還是趕忙撥通的醫院的電話。
救護車的轟鳴聲和母親的哭泣成為了那天晚上她最深刻的記憶。
“太晚了。”急診室的醫生出來後下達了最後的通牒,“孩子要是早兩個小時送來說不定還有救。小孩子沒有痛感,難道為人父母也不關注一下麼?”
喬治,腦死亡,在他剛過完六歲生日不到兩個月的一個周三,結束了他的生命。
父母的哭喊和吵鬧聲充斥在醫院,小小的穆爾根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淚。
不是爸爸媽媽的錯。她想到:是她,如果她當時沒有抽離喬治的痛感就好了,他就能及時呼救了…她害死了自己最愛的弟弟…是她親手造成了這個結果…是她自己,穆爾根。
……
父母用了兩個月的時間,辦好了喬治的葬禮,也同時辦好了他們的離婚手續。山吹惠子得到了女兒的撫養權,并決定帶着她回日本發展。
“呐,柳,以後就和媽媽生活在日本好嗎?”山吹惠子在機場等着女兒和她的生父做完最後的道别後,環住了穆爾根,不,現在應該叫‘山吹柳’了。“媽媽會抽出更多時間陪伴你的,我保證,喬治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了。”
不是媽媽的錯,明明是她的錯,可是她又無法解釋,隻好回手摟住山吹惠子。
“我知道的,媽媽…”
飛機落在了東京,幾經輾轉,山吹惠子終于帶着女兒回到了闊别已久的故鄉。周圍的建築沒有太大的變化,隻不過她們家旁邊的鄰居換了一戶人家。
“空條…麼?”惠子看着門前的标牌,決定等一切都安置好了來拜訪一下。畢竟接下來要做很久的鄰居呢,如果她因為工作回來的比較晚,也不得不麻煩隔壁的太太幫忙照顧下女兒了。
七月底,山吹惠子帶着女兒山吹柳正式融入了當地的生活,由于語言問題,柳需要多讀一年小學二年級,慢慢彌補日語上的不足。
柳主動幫媽媽打掃着家裡的衛生,弟弟的去世讓她愈發沉靜,展現出了不同于這個年齡的孩子的成熟。惠子知道兒子的死對女兒的打擊很大,但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叮咚~叮咚~
“啊,有客人來了。柳,幫媽媽去開個門好不好?”
“嗯。”小小的柳汲着拖鞋跑去開門。
“Surprise!沒想到我們家的鄰居居然是這麼可愛的一位小小姐~”
意外的,打開門後的面龐竟然是一位漂亮的金發碧眼的白人太太,日語格外的流利。
“呀…您好,我叫山吹柳,請多多關照。”
她彎下腰,用不熟練的日語回答着。茂密的長發散落下來,在空中搖曳着,透着金紅的光。
“嘛~真是的,不用這麼客氣了,明明是我們擅自主張前來采訪的。喏,這是我烤的餅幹和面包,請無論如何都要收下!”
漂亮的夫人把手中的餐籃遞了過來,柳趕忙接過。恰巧惠子也忙完了手上的工作,趕緊跑來見客。
“太不好意思了,還麻煩您親自上門拜訪,無論怎麼說都應該是我們母女收拾好以後去拜訪您才是。”相比于柳,惠子對這種事情顯然更有經驗。
“哪裡哪裡~大家以後都是鄰居啦,當然要互相幫助啊,您以後叫我聖子就好,我叫您惠子可以嗎?”聖子阿姨開心的自我介紹着,“而且我的兒子也很想看看隔壁的新朋友呢,對吧,承太郎?”
柳這才注意到有一個小小的孩子攥着聖子女士的裙子,躲在她身後。直到玄關的門完全打開,才看清那個叫‘承太郎’的孩子的全貌——黑色的頭發、碧綠的眼睛…
喬治…是你麼?她在心裡無聲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