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們生活在不同的環境,有不同的民風,彼此之間不能理解,正常。”她笑了笑,“就像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你們沒有信仰一樣,你們不相信靈魂,不信天神的庇佑和懲罰,但相信編制和考公。”
徐軒逸差點一口酒噴出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那是什麼東西?”鹿韭故意問,“是讓人心靈從此安定的良藥,還是什麼至高的榮譽?有人不惜花幾十萬隻為買一個公務員名額,為什麼?這和聖瑪的商人花錢買一個貴族爵位有什麼區别呢?你會放棄你現有的工作,放着年入百萬甚至千萬的生意不做,去考公嗎?”
徐軒逸笑得不停擦眼角的淚,連連點頭:“對,我确實,我最近很認真在思考要不要去考公。在我老家,什麼都比不上公務員光宗耀祖,人人都盼着考公,就算是村子裡一條田園狗,都夢想着去當警犬,擁有大編制。”
鹿韭被逗笑,又不想嘴角綻放笑容,清了清嗓子,做了下表情管理,優雅又端莊道:“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尊重中圃的文化。”
“和你聊天真有意思,”徐軒逸目不轉睛望着她,不論是溫柔甜美的她,還是現在這樣略帶狡猾又不好親近的她,都讓他着迷,這一番暢聊下來,他心裡痛快極了,“如果可以,我想和你聊一輩子。就這樣面對面,每天一起吃早餐,午餐,晚餐,還有宵夜。”
“不準調情。”她做了個制止的手勢。
“這不是調情,”他望着她,“我是真心的。”
“所以更可怕。”她笑答,“徐先生,别鬧了,我不可能改名叫徐鹿韭。”
“我們這兒,姑娘嫁人不用随夫姓。”徐軒逸告訴她,“你完全可以保留你的名字,以及,保留你自己。你擔心的那些,我也絕對不會讓它發生。”
“有點新鮮。”她笑了,放下酒杯,“别扯太遠了,我來是想告訴你,一,感謝你和莫甯願意為我保密。二,香蘋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有時候脾氣大,說話沖,行事魯莽,希望你能多擔待。三 ,我會以最快的速度結婚,祝我們之後都有幸福的生活。”
說完,鹿韭起身離開:“我必須要走了。不用送。”
他隻好戀戀不舍地望着她遠去。回味她的一颦一笑,又忍不住想起那個夜晚的一切。
怎麼可能放棄?
他考慮要不要找上官攤牌,來一場男人對男人對決鬥,又擔心上官惱羞成怒,讓鹿韭名譽受損。
上翹的嘴角,又很快挂下來,陷入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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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香蘋在自己的公寓裡,手指抖了抖煙灰,再一口氣把煙抽盡,吐出的煙霧遮住了她陰晴不定的臉。長長的黑發半幹半濕披散着,她靠在窗邊,望着樓下車水馬龍,猶豫不決。
“想什麼呢?”尉遲嘉豪笑道,他坐在沙發上,玩弄着手上的戒指,“打他一頓不就好了?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想去會會他。”
嘉豪最近心情大好,上官發生了那種事,婚事肯定吹了,鹿韭極有可能嫁給自己,真是蒼天有眼。那個什麼徐軒逸?據香蘋說他最近總是纏着鹿韭,無賴一樣。
“打他可以,”香蘋終于下定決心,轉向他,“不能太過分。”
“我有分寸。”嘉豪得意沖她擠了擠眼。
“他為人謹慎,不會輕易上當,身手也不錯,”香蘋把煙掐滅,“報複心也強。”
“我會怕他報複?”嘉豪不屑笑笑,“聖瑪的規矩,一個男人若是對别的男人的老婆出手,被打死也是活該。”他眼神明亮,無比向往,“上官出事了,鹿韭絕對會嫁給我,他敢糾纏鹿韭那就是欠揍,我得教訓教訓他。”
“這裡畢竟是丹京,”香蘋雙手抱拳,還在深思,“光天化日下打人是法盲的行為,我們得設個局。”
“你吩咐,我奉陪。”嘉豪信任她的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