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杯!”
清夜酒吧裡,四人聚在一起慶祝将要舉行的婚禮。
“太好了,祝阿逸心想事成!”莫甯一口把酒飲完,紅光滿面,“桃花運來了擋都擋不住,誰能想到這事兒真成了呢!”說罷,故作惆怅感歎:“我一直擔心阿逸的取向,也懷疑過他是反社會人格的變态,現在,”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這老大難又不正常的男人終于要結婚了!”
“你才不正常呢!你種馬一樣的作風不正常!”徐軒逸啐他。
莫甯哈哈大笑,看了看鹿韭,一臉老父親的慈祥模樣,握住她的手,興奮道:“以後,我這個性格頑劣、刺頭一般的兒子,就交給你管教了。”
“叫誰兒子呢!”徐軒逸忙一掌向他拍去,莫甯很熟練地躲開,“性格頑劣那是你吧!我可是乖乖牌!”
“哎此言差矣!”說話的是香蘋,她拍了拍徐軒逸的肩,一臉頭痛樣,“莫甯隻是表面上難搞,真正叫人頭痛的,是我們的阿逸啊!”
莫甯從小到大都是個刺頭,纨绔子弟,沖動易怒,打架那是家常便飯,而他的好兄弟徐軒逸,性情溫和,儒雅有禮,為他善了不少後:賠禮道歉,找律師打官司,疏通關系撈人,處理他的風流韻事,等等等等,可謂操碎了心。旁人講起他們,都說這是“纨绔少爺和他知書達禮的好兄弟”。
“真正操碎了心的人,實際是我。”莫甯一副我很心累的表情,搖頭歎息後笑道,“你可别被他騙了,鹿韭,阿逸隻是看上去乖,他闖的禍多的去了!要不是我,他要麼被賣到哪個小島上噶腰子,要麼墳頭上的草都有一米多高了。”
“這話怎麼說?”鹿韭不解。
“我闖禍鬧事,但素來欺軟怕硬,隻惹對付得了的人,惹錯人了,那就做小伏低,觍着臉給人賠笑,大丈夫能屈能伸嘛!”莫甯摟過徐軒逸,“阿逸就不一樣了,他是真不怕死啊!誰都敢惹,一根筋,認死理,甯死不屈!要他陰奉陽違,絕無這種可能!”他勾上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兄弟我才是最提心吊膽那一個,生怕你哪天沒了。”
“你才沒了呢。”徐軒逸用胳膊肘撞他,小聲道,“在鹿韭面前,給兄弟點面子,為我說幾句好話行嗎?”
“我這是誇你!這六年多,你惹的都是我不敢惹的大人物,想做掉你的人一波又一波,你這人也是,服個軟,表面道個歉,大家一起賺錢,忽悠忽悠和稀泥就過去了,非得較真!
“賭場那麼好的生意,你不做。哪個酒吧和俱樂部沒有陪酒的男女公關?做點擦邊生意來錢多快,這事兒,你也不做。這不做那不做,顯得你多高貴似的,把那些個大佬都得罪光了!
“也不知你這人什麼好運,每次都逢兇化吉,死裡逃生,邪門得很!”莫甯表面抱怨,眼裡卻滿是欣賞,臉上喜滋滋的。
“他可真是敢單刀赴會,一人獨闖鴻門宴啊!”莫甯越講越激動,兩眼放光,“大佬守衛重重,他愣是能自己闖進去,把槍頂在他腦門上!”他說到這裡激動地拍手,“阿逸也有意思,換我,直接崩了他,搶了他地盤!他有機會殺他卻不動手,和他講道理,分析利弊,真有意思。”
鹿韭将信将疑,目光在徐軒逸身上停留,提醒道:“中圃是不允許私人持有槍支的。”
“咳咳,那是特殊事件特殊手段,沒辦法。”徐軒逸依然笑得很溫柔,玩弄着自己一雙修長潔白的手,“我平常也不喜歡碰這些的。”
“裝B吧你就!”香蘋笑着,輕輕在他後背上來了一拳,和莫甯相視而笑。
“你們的新家布置得怎麼樣了?”莫甯又問,“我就說吧,那地方好,房子好戶型好環境好,投資自住都是穩賺,你得相信兄弟的眼光!”
前幾年莫甯看中了某個樓盤的獨棟别墅,3層帶2層地下室且精裝修,一樓自帶大花園和遊泳池,一番觀察後他決定入手,還拉上了好兄弟。
“差不多了,”徐軒逸答,當初莫甯拉他一起買房時,他隻想房價上漲後轉手賣掉,就像他購置的其它幾處房産一樣,純純的商品投資,但現在那套别墅派上了更好的用場,“大的家具和電器已經搬進去,還有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在采購。”
“帶你去挑的那個床墊,用着怎麼樣?”莫甯笑嘻嘻沖他使了個眼色,“早和你說了,貴有貴的道理。”
徐軒逸想到那個近兩百萬的世界知名品牌的床墊,依然不明白它為什麼那麼貴,導購介紹的時候說它這功能那功能一堆,什麼人體工程學,智能感應,健康監測,巴拉巴拉,他愣是沒記住,反而想到了那些詐騙案裡的什麼玉石床,它們也是宣稱有這功能那功能的。
但想到人一生三分之一的時間都要在睡眠中度過,有個好床墊能提高睡眠質量也是好的,何況婚床要選得好才顯得夠誠意,想到鹿韭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不輸給童話裡睡二十床天鵝絨被還能感覺到褥子底下有一顆豌豆的公主,又覺得這錢花得值。
隻是千萬不能被家裡父母知道——徐家父母不喜奢華,若是知道買個床墊兩百多萬,還以為他在丹京過得什麼紙醉金迷的堕落日子呢。
“那天我布置屋子太晚了,直接躺上面睡了,果然不錯,倒頭就睡着。”徐軒逸答。
“哪裡問你這方面,大床當然是要兩個人睡,”莫甯說着,下巴輕輕朝鹿韭那邊擡了擡,“這床睡起來帶勁不?”
徐軒逸頓時明白了他暗示的是什麼,不好意思笑了,耳朵一陣紅熱:“這倒沒試過。”
“切,”莫甯被逗笑了,“證都領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那天東方重華剛說讓鹿韭和徐軒逸結婚,第二天一大早就催他們把證先領了,免得每天晚上夢到上官玉阙和鹿韭結婚,不久後東方家被卷入□□裡,陪着他一起團滅。
等他們把紅本本領到手,東方重華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認無誤,才如釋重負,這下終于可以安睡到天明了。
“聖瑪的風俗,還是以婚禮為主,”鹿韭不好意思道,“沒有舉行婚禮,在聖瑪看來還不算夫妻,我們依然各回各家。事實上,按照聖瑪的習俗,我和他婚禮之前一個月都不該見面。”
“不是吧,你們這麼感人的愛情,到了晚上還各回各家?”莫甯不解,“你,放着聖瑪的王妃不做嫁給阿逸,他,不畏上官的強權執意與你相愛,終于得到了家族的祝福,不得幹柴烈火、抵死纏綿?”
莫甯清了清嗓子,沖鹿韭擠了擠眼,暧昧笑道:“我記得,當初可是你先主動吻他的。”
鹿韭一下子臉又熱又紅,雙手捂着臉,羞澀不已。
莫甯笑了:“也對,誰說一定要晚上在家裡。”
他又問了一些大尺度的問題,問徐軒逸最喜歡什麼姿勢,最刺激一次是在哪裡,打過野戰嗎,諸如此類,徐軒逸簡直目瞪口呆,漲紅着臉不知所措,隻好連連擺手說:“這不方便回答,莫甯,我就從來不問你這些。”
鹿韭卻笑得很開心,她忽然發現捉弄徐軒逸确實是件很好玩的事,難怪香蘋他們總是逗他,她非常樂意回答莫甯的問題,隻不過,所有的答案都是編的。除了那一晚之外,他們并沒有再發生什麼。
看着莫甯信得很認真的樣子,鹿韭笑到要岔氣。她調皮地對徐軒逸眨了眨眼,一直咯咯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