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靈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馮京的拳頭已經到了文宜的臉上。文宜被他打倒在地,他還補了一腳。
“你以為你就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嗎?”他指着文宜問。
路過的人看着站在一起的三個人自動腦補了一出情感糾葛大戲。
盛靈也顧不得什麼路人的眼光了,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呆滞的文宜拖出安全距離。
“你如果報警,我可以當你證人。”
馮京站在原地松松自己的拳頭冷哼一聲。
盛靈暴怒:“你打人你還自豪是吧。你哼什麼哼啊。”
沒再理會他,盛靈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扶着文宜走。
文宜上車後對着司機說了一句:“A大附屬第一醫院,麻煩師傅。”
盛靈轉過來看着靠在椅背的他,閉目養神又不說話。壓着心底的一股氣說:“文宜同學,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不是。”
盛靈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雙手抱在胸前。
看他下車一瘸一拐的樣子,盛靈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還是我來扶吧!”
文宜僵住,站在原地沒動。“不用,謝謝你。”他看向陽光下的盛靈,新染的亞麻色長發跟餘晖很搭,分明是不舍的語氣,他卻說:“你走吧。”
盛靈覺得這人真是奇怪。手撒開,“你走吧,你走給我看看。”
兩人眼前是約十級的台階路。
文宜咬着牙堅持邁開第一步,盛靈的“戚”聲跟在後面追。
她從右後側追上,自然地攙起他的臂彎,“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道嗎?”
自知之明。
他從八歲就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
他用力甩開手,“我說了不用。”
盛靈在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前被他甩開,又氣又沒面子,朝他完好無損的手臂來了一拳。“你這個人怎麼不識好歹呢!我幫你到現在,你倒是擺上臭臉了。擺給我看?”
文宜不吭聲。
“哦,原來你是啞巴。”盛靈還要接着說,迎面的一聲呼喚打斷了她。
“文宜?”周滄小跑着出了院門。
“你怎麼回事?臉怎麼都青了,走不了路嗎?”
“被人打的。”盛靈壓着火氣,跟他解釋了一遍。
周滄饒有興緻地問:“那你是?”
“倒黴的路人。”盛靈言簡意赅。
“同學。”文宜說。
周滄看着生氣的女孩和不同尋常的師弟,做了一個決定。“走吧,去8樓,我給你處理下。師妹你也來,樓上分奶茶呢。”
“我就不去了。”
“哎,去吧去吧,早認識晚認識都會認識。”周滄一隻手攙着文宜,一隻手推着盛靈往前走。
周滄扶的那隻手還是他受傷的那隻手,他捂着手說不出話,也無力辯駁什麼。
盛靈被他們帶到了住院部八樓醫生的休息室。
周滄把人往椅子上一放就不管了。“桌上有棉簽和碘伏,你先塗下。休息一會兒自己去隔壁找個老師看看腿。”
他推着盛靈到休息室衆人面前,“朋友們,美麗的小師妹來啦!大家洗洗眼睛。”
盛靈連連後退擺手,“不是不是。”
周滄也學她擺手,“師妹不要謙虛。”
休息室衆人也熱情起來,往她手裡塞奶茶和小零食,說些什麼師妹好之類的。
“我不是學醫的。我是學金融的。”盛靈在熱情海裡弱弱地解釋。
“啊?沒事沒事,那也歡迎常來做客。”周滄尴尬地接話。
“瞎說什麼啊,誰要來醫院做客啊。”鹿櫻打他,和顔悅色地對着盛靈:“你坐你坐,文宜很快就回來。”
“我先走好了,文宜行動挺方便的…”盛靈話音剛落,文宜被推進來。
盛靈看着坐在輪椅上的人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擠不出一絲笑容。
其他人則是看到文宜身後的教授,整齊劃一地站起來,“主任好!”
“你是?”
盛靈怕引起誤會,全須全尾地介紹自己:“盛靈。我是A大金融系的。”
“金融系怎麼在我們骨科的休息室裡?”
文宜坐在輪椅上輕聲開口:“她送我來的。”他補了一句,“好心人。”
主任沒想那麼多,“那正好。盛靈,你帶着文宜去樓下挂号拍個CT看看。其他人跟着我去查房。”
一分鐘之内,休息室裡隻剩下兩個人。
文宜很輕,推起來毫不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