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義之财!”
“做鴨!”
文宜終于忍無可忍:“去你爹的。”
金柬剝好一個橘子放到文宜那邊,自己又重新拿起一個吃起來,邊吃邊四處走動打量這間病房。“說真的,你哪來的錢?真要是治病,附屬醫院的醫療水平也不差。”
雖然他心裡也知道這間醫院不是普通工薪消費但是卻沒實感,幾年的孤兒生活讓他格外敏感些:“有多貴?”
“你這一天小一萬吧。”
“沒事哥們兒,可以倒吸一口涼氣。我第一次知道的時候,也吸了。”
文宜極為迅速地看他一眼又收回,沒問更多細節的問題。“他是怎麼知道的”這類金柬沒有自己一五一十地倒出來的問題,他就不能問。
金柬來的目的不僅僅是看望,還承擔了一個快遞的功能。他負責給文宜請假走手續還負責給他同步課業進度。文宜看着他丢在沙發上那座書山也不由得感歎一聲:“一周要這麼多書和作業嗎?”
“那是你以前每天啃一點聚沙成塔不顯得。你這已經落兩整天沒聞專業書的味道了,還不趕緊親兩口修複下情誼。”金柬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沒曾想,文宜歎口氣後居然真的照做了。
“媽呀,真傻了!”金柬在沙發上一頓亂翻。
“翻什麼呢?”文宜沒好氣地臭他。
“神内和神外的書,我找找你是什麼病。”
兩人一番嬉笑怒罵後,一個繼續坐在窗邊看書,一個則是坐在了沙發上來一局遊戲。金柬等待隊友匹配的過程中,無意地問一句:“對了,大小姐來看你沒?”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金柬對盛靈的代号就變成了大小姐。文宜不喜歡金柬給她取外号。奈何屢次三番反抗失敗,金柬總是能用一些明晃晃的事實論證自己取的外号的合理性。
他從嘴巴裡說出那些文宜偶爾隻在巨幅廣告牌上看到過的名字時,文宜嘴上沒說什麼,眼裡卻流露出一丁點與有榮焉的自豪在。所以常常不過三句就輸了。
文宜停下翻書的手,淡淡地說:“每天都來。”
“卧槽!”
“不是,這個醫院…”文宜的話還沒說完,就聽金柬持續性輸出幾句國罵,頓時失去了興緻。
國罵之後,金柬兵敗如山倒沒有兩分鐘就輸掉了這局。他才重新回到剛才的對話之中:“大小姐每天都來看你?你小子夠心機的嘛,不會是特意找人賣慘的吧。”
文宜白他一眼,沒開口。
單人病房很寬敞,文宜的這個白眼并沒有無差别傳送到金柬的腦子裡。今兒手感不好,他也決定鳴金收兵,再一次坐到了文宜的對面。
“你這個病房不會真是大小姐給你定的吧。”
“不是。”
“那就好。”金柬還要喋喋不休輸出些什麼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短之類的話,文宜下一句話把他噎死。
“她爸她媽給我定的。”
金柬起身,後退,擺出一副“告辭”的姿态。“你這速度。”
“你都已經登堂入室了,還需要我等幕僚嗎?”
文宜輕啧一聲,“從來也沒讓你當過我幕僚。”
待到金柬着急了準備指着鼻子罵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解釋:“我們兩家是故交。跟盛靈沒關系。”
“哦。”金柬饒有趣味地坐下,聽文宜講完了前晚的奇迹遭遇,略過了自己主動撞樹那部分,隻說是避車不小心碰的。他一點馬腳都不要漏。
金柬攢了一肚子故事心滿意足回學校,臨了突然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沒問。
“我隻給你請了一周的假,下周你還住院嗎?”
“不用了吧,下周也好全了。”
“我還以為你要等腦袋上的頭發長回去再出院呢。”
同盛靈接觸久了,文宜發現她的口頭禅特别好用,又解氣又符合多重場景。譬如此刻:“滾吧。”
“得嘞,小的在寝室恭候文公子大駕。”
文宜說的“每天都來”就像是給自己下的魔咒。其實他才剛剛住院兩天,昨日的份盛靈已經來過了,今日份的尚未入賬。
日落西山,窗邊也變得冷了。文宜拿着毛毯縮到了沙發上,掏起一本神外開始看。沒一會兒,就在暖烘烘的氛圍裡睡過去了。
他是被細微的鈴铛聲喚醒的。睜開眼的瞬間好像真的到了夢之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