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爾身上所有的憤怒全都集中在了那雙冰冷的海藍色眼睛裡。艾米打了一個顫,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轉換語氣說服對方。
即使對克雷爾有意見,他們也不敢跟他正面硬剛。
這家夥的能力上限未知,他在這個世界裡到底有多強大,沒人說得清,就連老頭子都沒有留下确切的數據。
或許他可以修改所有規則和制度,甚至抹殺或重塑其他獵人,如果是那樣,就真的太可怕了。
“聽着克雷爾,在這件事上我們還有商量的餘地。你知道的,在我們自身的規則裡,老頭子的指令高于WADF,高于一切。現在既然已經出現兩個終結者,若是無法判斷真假,那就兩個一起培養吧,反正隻要實現最終的目标就行了。”
加裡大手往後腦勺上一拍,太過複雜的問題會讓他感到煩躁。
“怎麼培養?由誰培養?你那裡有老頭子留下的指令嗎?”
艾米看向克雷爾,咽了口唾沫,把到嘴邊的話也一并咽了下去。
老頭子确實留下了指令,他們當中有資格培養終結者的隻有克雷爾,這家夥應該也清楚,但看他現在的态度,應該不會配合了。
實際上他們這段時間來找他,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白硯從幾人的對話中隐約聽出一些端倪。
之前的消息有誤,獵人并不是囚犯,他們更像是獄警一樣的存在,負責維護這所監獄的秩序,并向地球上的上級組織進行彙報。
而獵人本身也同時接到了某個人的秘密指令,在暗中執行任務,還不能讓監管他們的組織知道。
這讓他們幾個看上去更像是雙面間諜。
這所監獄隐藏的秘密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白硯很想知道真相,一擡頭卻對上克雷爾冰冷的雙眼。
最初見到克雷爾的時候,他的眼睛也是冷,像是冰川下的暗流,任誰瞧上一眼都會感到心底發寒。
他已經很久沒看到克雷爾這樣的表情了,他的雙眼溢滿冷光,似乎有某種可怕的東西潛藏在其中。
白硯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小半步,這個動作就像導火索一樣,将對方掩藏在心底的陰暗瞬間點燃了。
克雷爾壓根就沒有理會艾米的提議,徑直走到白硯跟前,語氣顯得格外平靜。
“所以你這幾天表現得溫順乖巧,都是為了這一刻,為了從這裡逃走,對嗎?”
白硯雖然懼怕克雷爾的憤怒,但從沒想過要欺騙他。
“是的,我想從這裡出去,不想再被囚禁了,外面雖然危險,但至少可以探尋真相。”
克雷爾嘴角的笑容一點點地崩壞。
艾米察覺到不對勁,趕緊上前勸說,結果下一秒身體就被貫穿了。
她甚至都沒有看清楚貫穿身體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人就徹底失去意識,跌入下方的黑暗之中。
加裡發出一聲狂暴的怒吼,舉起激光槍朝着克雷爾猛地射擊。
在他眼中艾米才是領隊,而克雷爾隻是一個不合群的怪胎,甚至連成為獵人的資格都沒有。
激光被克雷爾的身體全部吞噬,突然從側面虛無的空間裡冒了出來,瞬間打穿了肌肉男的腦袋。
克雷爾看向最後一個唐政,對方隻是兩手一攤,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說。
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直接動手吧,我不會反抗的。
但他沒有遭受到任何攻擊,隻是被克雷爾一巴掌從空間裡扇飛了出去。
解決三個獵人隻用了短短幾秒的時間。
白硯目睹了全程,心中駭然。
他知道這家夥的實力可能淩駕于其他三人之上,但沒想過會是這種碾壓式的勝利。
這才是克雷爾真實的樣子,恐怖如斯。之前在城堡裡的追擊,在野外與怪物的戰鬥,都是他排解無聊的小遊戲。
自己根本不需要反抗,就算反抗了也沒用,這家夥能秒掉其他獵人,幹掉他連動動手指都不需要。
“蒼蠅都被趕走了,現在來讨論一下,我們倆之間的事吧。”
克雷爾顯得很平靜,他身上的怒火仿佛一下子全部消失了。從白硯身邊經過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說過什麼嗎?”
白硯感到喉嚨幹澀,舌頭發粘。
“我是獵物,你是獵人。”
克雷爾走到他身後,一隻手慢慢捏在了他的脖子上,随着力道不斷加大,窒息感越發清晰。
“原來你還記得的,我以為過了幾天好日子你都忘記。看來現在有必要好好複習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