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希望你能長點記性,類似的事不要再發生第二次。現在出去吧,一周内不要再踏進這個房間。”
白朗黯然神傷地走了出去,在走廊上獨自徘徊,他也有個位于二樓的小房間,但他不想回去,心裡總想着能離克雷爾再近一些。
他跟着其他十個囚犯一起被送到無盡監獄,作為唯一的亞裔,自然會被欺負和打壓,遇到怪物的時候,也常常被同伴利用或抛棄。
但白朗沒有辦法獨自行動,每次蘇醒了之後,他還是會跟着這幫人,即便每次都會遭到迫害,直到遇見獵人。
他遇見的第一個獵人是艾米,當時她身邊跟着一個高大醜陋的巨人,走在滿是碎石的荒原之上。
他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同伴們全都吓跑了,隻有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巨人直接沖了過來,白朗很害怕,以為會被踩死或吃掉,最後卻被帶走了。
艾米把他帶到了據點,那裡還有另外兩個獵人。從他們口中,白朗知道了一些關于這所監獄的事,第一次聽到克雷爾的名字。
他是這所監獄裡最有實力的人,而培養終結者則是他的本職任務。
三個獵人帶着他去了一座城堡,在那裡他見到了克雷爾,那個長相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美得光芒四射,就連艾米在他面前都遜色了幾分。
一直膽小沒有主見的白朗終于産生了一個強烈的念想,他想待在克雷爾身邊,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哪怕給他做牛做馬都行。
他從獵人那裡聽到一個消息,隻要被認定為終結者,就一定會被克雷爾帶入城堡,親自傳授感知技能。
白朗興奮不已,他在獵人據點耐心等待着,終于有一天克雷爾出現了。他擁有着絕對的力量和驚人的美貌,近距離看更是讓人挪不開眼。
高高在上的男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條狗,冷酷無情,讓人膽戰心驚。然而白朗卻對他産生了一種病态的癡迷,隻要能留在這個人身邊,他可以去做任何事。
有時候運氣好也是一種實力,被送到無盡監獄那麼多的囚犯當中,隻有他被認定是終結者,那他就該享受最高待遇。
他會從克雷爾那裡學會全部技能,到時候就再也不用害怕任何怪物,捏死它們就像捏死螞蟻一樣。
當然還有那些欺負過他的囚犯們,一個也别想逃,所有欠的債都要一一讨還回來。
被克雷爾帶進城堡的第一天,白朗興奮地睡不着覺,他從房間裡悄悄溜出來,來到走廊上,靠着窗戶欣賞美景。
外面的人正在怪物腳下垂死掙紮,而他卻可以悠哉悠哉,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
他是天選之子,就該被天神眷顧,或許有一天他自己也可以成為神,與克雷爾并肩的神。
白朗越想越興奮,懦弱膽小的心像火一樣燃燒起來,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又一個黑頭發黑眼睛的男人,我算看出來了,克雷爾就喜歡亞裔,他對這款沒有抗力。”
說話聲讓白朗吓了一跳,他回過頭,走廊裡空無一人。
可女人的議論聲還是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似乎不止一個。
“我還是覺得他喜歡第一個,他把那小子安排在了頂樓的卧室裡,那可是他自己的房間,誰都進不去。”
“他為了第一個還把傑夫瑞給殺了,直接燒成了灰燼,實在太恐怖了。”
“他還為那小子特意建了一座地下花園,聽說那裡很大,明亮又寬敞,擁有各種鮮花和美食。我也好想去,總好過這裡,整天陰森黑暗,對着那片無邊無際的宇宙,我都快膩味死了。”
白朗順着聲音找過去,最終發現說話的是一幅油畫中的五個女人,他們正圍着一張桌子做着女紅。
女人們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人臉吓了一跳,一起發出尖叫,驚醒了周圍正在沉睡的畫中人,他們也跟着一起叫。
混亂持續了好幾分鐘才停下,女人們對眼前的這個青年很不滿,開始各種數落。
“你怎麼能這樣鬼鬼祟祟的?太吓人了。”
“眼神太陰沉了,我還以為見到鬼了。說起來你跟第一個長得還真有點像,但隻是五官和臉型像,氣質可完全不一樣,他是一隻可愛的會炸毛的小貓咪,而你卻像條蛇。”
“親愛的,我收回剛才說的話,克雷爾應該不會喜歡這種,他大概是把這家夥當成了第一個的替代品。”
“第一個究竟去哪了?”
“我不知道,突然之間就消失了,城堡裡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該不會是死了吧?那就太可惜了。”
白朗聽她們說話,内心逐漸升起一絲恐懼,他似乎成了某個人的替代品。
怎麼可能?獵人們曾經說過,終結者有且隻有一個,他獨一無二,怎麼可能成為某個人的替代品?
這幫聒噪的女人。
白朗突然抽出口袋裡的匕首,将眼前的畫連同畫中的女人們一起劃爛了。
從此,隻要是他出現在走廊上,畫中人就會全部閉上嘴巴,城堡内陷入一片死寂。
随着時間的流逝,盡管白朗不願意承認,但他發現女人們并沒有撒謊。
克雷爾非常冷淡。
進了城堡之後沒再見過他的人,授課是由一個身材矮小的老頭來完成的,他隻是代替克雷爾完成任務,既不是囚犯也不是獵人,隻是一具會說話的軀殼。
白朗感受到了克雷爾的不上心。除此之外他在古堡裡也并非來去自由,很多地方去不了,比如三樓的卧室,比如地下室。
内心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女人們的話像魔咒一樣纏繞着他。
直到有天晚上,他從睡夢中驚醒,看見日思夜想的人就趴在床邊安靜地看着他,一隻手撫在他頭發上。
白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是在做夢。
他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聲音暗啞。
克雷爾卻像是觸電一般把手收了回去,迅速起身退出了房間,等白朗追出去的時候,對方已經消失在了走廊上。
那一晚,白朗輾轉反側一直睡不着覺。迷迷糊糊剛睜開眼的時候,他看到了克雷爾的目光,如同甯靜的湖面般深邃,無聲訴說着内心的思念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