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難不成衛觀頤是他的哥哥?童子蒙抱着頭,不願意接受這個夢境給出的提示。如果他愛上的人是自己的哥哥,豈不滑天下之大稽?不不不,不是的、不會的!隻要這個答案一天沒有得到證實,他就絕不會承認他跟衛觀頤之間是那樣的關系。
那……那位被他喚作爹爹的男子又是誰?是衛侍郎嗎?童子蒙用力地搖了搖頭,别想了,别想了,這隻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夢都是反的,反的,反的!
童子蒙索性起身走了出去,兩位正聊着閑天的獄卒吃驚地看着他,“您就休息好了?”
“嗯,”童子蒙揉揉滿是紅血絲的眼睛,點點頭。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您才睡了不到半個時辰。”
童子蒙笑笑,“我還以為我睡了很久。”
“那您要不要再回去睡會兒?”
童子蒙搖搖頭,“不用了,剛才睡的時間雖不長,但也足夠了,謝謝。”
童子蒙和兩位同僚有一句沒一句的唠着嗑,試圖放松緊張的神經轉移注意力,但收效甚微。
雖然反複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他跟衛觀頤可能存在的親緣關系,但那念頭總時不時地蹦出來,搞得他心煩意亂。
“子蒙哥,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一位獄卒突然問道,“我看您一副心神不甯的樣子,是不是看上哪家漂亮姑娘被拒絕啦?”
童子蒙愣愣地看着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另一位在旁邊打趣道:“你說啥胡話呢你,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慫貨一樣?人家子蒙哥長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還有一身過硬的本事,除非那姑娘眼睛瞎了才會看不上他。咱們子蒙哥隻有選人的份兒,怎麼可能反過來被人選?”
童子蒙這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忙解釋道:“沒有沒有,我沒有看上哪家姑娘,也沒有哪家姑娘看上我。”
兩位笑道:“怎能可能會沒有姑娘看上您,估計是您自己沒注意到吧!要不要兄弟幾個給您介紹介紹?”
“不不不、不用了,我現在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說不定……說不定完成了師父交給我的任務後,我還要回金門寺去當和尚呢!”童子蒙胡亂找了個借口。
“什麼,你還要出家當和尚?那怎麼行?像你條件這麼好的人若真出家當了和尚,得碎了多少女兒家的芳心哪?”
“我哪、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好,姑娘家若選了我,會耽誤人家的……”童子蒙一說起這些就笨口笨舌,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他怕兩人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拿他開涮,便趕緊起身,說是要再去看看衛觀頤的腿傷好點沒有?話一說完就落荒而逃。
衛觀頤此刻正苦着臉熬着痛,看到童子蒙突然紅着臉跑進來,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呃……那個……我來檢查檢查你的腿傷恢複到什麼程度了,看看下一副藥是不是需要稍微減輕一點份量?”
衛觀頤沒說話,不知道童子蒙這趟進來為什麼要特地跟他解釋這些?他又不懂他的傷該怎麼治,反正謹遵醫囑不就好了麼。
童子蒙默默地為衛觀頤檢查起傷,腦子裡還反複萦繞先前做的夢,他忍不住看了衛觀頤好幾次,但始終不敢開口問。
“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想問我?”衛觀頤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童子蒙深吸了一口氣,“嗯,我就是……有些好奇,你要找的那個擁有馚阖子石的人到底是什麼人?他對你而言很重要嗎?”
衛觀頤沒說話。
童子蒙又緊張地補充道:“我隻是覺得……既然馚阖都已經找回來了,或、或許我也可、可以幫你找找你想找的人。你不是說他就在澧滄府嗎,那我隻要有時間就可以試着幫你去找找看。你盡管放心,找人的事我也會像幫你找馚阖一樣的偷偷去進行,不會告訴别人的。”
衛觀頤在聽他無措的絮叨時,眼睛卻變得越來越亮。雖然因為那個契約,他心裡對童子蒙忍不住反感,但他又不得不承認:童子蒙是他當下唯一能求助、且唯一能幫到他的人了。
“他是我弟弟!”衛觀頤終于說出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傷痛,沒注意到童子蒙此刻的臉色突然變得雪白。“他叫衛慕卿,三歲的時候在回京的路上突遭意外,别人都說他已經死了,但我和我父親一直不肯相信。因為我們沒有找到子石,那就證明……他一定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