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後來是跟着太後一起下山的,童子蒙給他施過針後,就先一步從小道步行下山了。
下山後的沈老被安排進了一處皇家私宅,因為有很多人關注着他的動向,所以不宜安排他去密園,也不方便讓他住去慕容莊。不過倒是方便了太後和皇上,可以時時來探望他。
雖說有了童子蒙的親口證實,但沈老現在跟太後和皇上的關系也還沒有完全盡釋前嫌,畢竟有些認知在心中已固守了幾十年,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扭轉的。他需要面子、需要時間、也需要……等一個真相。
童子蒙原打算每天都過去看看他老人家的,但被沈老給拒絕了,沈老說既然人已經回到京城,宮裡有那麼多太醫可以為他診治,就不勞煩童子蒙再每天跑來跑去的折騰了。他主要還是怕童子蒙出入太過頻繁會引人注意,畢竟這個孫子大難不死、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又好不容易才找回來,他得好好護着才行。他讓童子蒙先安心查找幕後真兇,等将來事情全部明朗了之後,一家人再團聚不遲。
童子蒙見外祖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如此通情達理,也深感暖心。他為了能盡快實施下一步計劃,這段時間天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和三王爺那幫人混在一起,看得連衛觀頤都要啧啧兩聲,說他活像隻開屏的花孔雀。
童子蒙聞到一股子濃濃的酸味,笑道:“不知道是誰這麼狠心,主動把我推出去做餌來着?這會子見盯餌的魚多了,莫非心裡又慌了不成?”他說完還輕佻地将衛觀頤的下巴擡起來左右看看,“這位美人盡管放心好了,我可是一隻很挑剔的餌,不是誰都能上來啃上一兩口的。不過若是見了我想釣的魚,我還是非常願意自投羅網的,比如眼前這一位……”他說完,便在美人嘴上吧唧了一口,然後色眯眯地耳語道:“餌今晚回來好好把魚喂個飽,如何?”
“你!”衛觀頤紅着臉向童子蒙的屁股上踹去,童子蒙一個閃身急跳、身手敏捷地躲了過去,然後遠遠站定,嬉皮笑臉地朝衛觀頤作了個揖:“内子息怒,小心又傷了腳,踢疼我屁股不打緊,踢壞了你的腳我可是會心疼的。”
衛觀頤紅着臉又拾起桌上的一個蘋果朝他扔去,“要不要臉,誰是你内子?”
童子蒙接住蘋果順勢咬了一口,邊吃邊往外走,嘴裡嘻嘻道:“現在不是,遲早也會是。”
他倒是撩完人就拍拍屁股走了,沒有注意到背後衛觀頤蓦然一愣的神情。
童子蒙今日受邀參加三王爺壽宴,這還是他第一次進三王爺的府邸,見識了什麼叫滿目銅臭的極度奢靡,在心裡不由地啧啧感歎。
論起來,這三王爺可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年齡雖隻比他虛長了四歲,但從小到大所享受的待遇卻是常人無法比拟的。童子蒙不禁暗歎,像三王爺這種要什麼有什麼的人,為什麼非要執着于得到秦書爻的心呢?甚至為了逼走衛觀頤,不惜害得衛家家破人亡。或許,在他們這類人的眼裡,别人的命根本算不得什麼,隻有他們自己的欲望永遠排在第一。
今日童子蒙特地選了一身元青色純素長衫盡顯低調,免得搶了壽星的風頭。他手裡提了一套琉璃閣剛制好的并蒂蓮玉簪一對、同心玉鎖一對和如意腰結一對作為賀禮,之所以要成雙成對的送,是因為他知道什麼也不缺的三王爺當下最想要的是什麼,所以要送禮就得投其所好。
果然,三王爺一看到他這壽禮就喜歡得緊,忙把那近身侍衛元興叫到跟前,讓他趕緊把這三套飾品中的女款都給秦小姐送過去。
童子蒙疑道:“今日是難得好日子,三殿下不把未來王妃邀來一起參加宴席嗎?”
三王爺呵呵一笑,說等以後成婚了,年年都可以一起過,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省得掃了大家尋歡作樂的興緻。
其實三王爺心裡怕的是童子蒙和秦書爻萬一見上面後,不小心被秦書爻看到童子蒙手上戴着的馬蹄蓮镯子,萬一秦書爻跟童子蒙最後看對眼湊在了一起,那他到時又找誰哭去?
提起這個馬蹄蓮镯子三王爺就頭疼,這段時間他天天跟童子蒙鬼混在一起,也沒能從童子蒙那兒撬到一點兒松口的意向。所以他心裡難免有些着急,索性今日就邀請童子蒙來王府來參加他的壽宴,就是想要軟磨硬泡的逼得童子蒙不得不把這銀镯子給了他。
士農工商,商在末尾,以童子蒙的身份本不該坐在貴位。但今日的三王爺不但給了他上賓的席位,還高調地跟他頻頻碰杯,甚至把場中最美的舞姬也指給了童子蒙,交代她們必須把貴賓服侍周到。
童子蒙本就生得俊俏,加上在一群色眯眯的男人中又顯得最有涵養,所以就激起了舞姬的挑逗欲。
面對左右兩邊舞姬的上下其手,童子蒙感覺反而是自己被人非禮了。他借故說有要事要談,趕緊躲到三王爺身邊求助:“三殿下,您指給我的那兩位姑娘實在太過熱情,在下……有點招架不住。”
三王爺詫異:“你平時不也跟我們去風月場所的麼?”
童子蒙嚅嗫道:“那不一樣,平日裡我們去見的那些姑娘隻陪喝酒不貼身上,可今日這二位實在太過熱情了。
不瞞三殿下,其實小的家裡有悍虎一隻,且鼻子異常敏感,若聞見小的身上有女人香,今晚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