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煜和邢白及時攔住吞虎獸,給了裴柚跑遠的機會。
香客們往山下跑,裴柚卻往山上跑。
若是謝嘉煜他們攔不住吞虎獸,她往人多的山下跑會傷到無辜,山上人煙稀少,避免更多的無辜者遇難,她隻能往山頂去。
打鬥的聲音越來越弱,已經跑出很遠的距離,裴柚眼前一陣發黑,她停下來扶着樹,靜等暈眩感過去。
“姑娘,你這是......”一道略微低沉的聲音詢問道。
裴柚擡眼看去,來人的身影發白模糊,隻有他光滑的腦袋可以猜出他是廟中的和尚。
“姑娘,貧僧這裡有水......”他朝裴柚伸出手,裴柚毫不客氣奪過葫蘆,一股腦灌入喉中。
此刻的她狼狽不堪,臉上、身上全是泥土,被汗水打濕的發絲狼狽地貼在臉上,唯有一雙眸子亮的發光。
見她不說話,他自顧自說着:“貧僧法号普覺,姑娘叫什麼名字?”
“普覺大師您好,我名裴柚。”她雙手合十,恭恭敬敬。
普覺大師樣貌清秀,慈眉善目,往那一站,有種超脫物質世界的淡然感。
“裴姑娘,你為何在此,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他關心問道。
“吞虎獸在山上胡作非為,逢人便殺,我為了躲避危險,跑到了這裡。”
普覺大師長“哦”一聲,“那你為何不往山下去,卻要拖着受傷的身體上山呢?”
見她不語,普覺大師長歎:“原來吞虎獸追殺之人,正是裴姑娘……不過,裴姑娘甯可隻身上山,不願傷及無辜,實在是菩薩心腸。”
“……”裴柚面無表情。
“話說,傳說中的吞虎獸長什麼樣子?”
裴柚:“虎面熊身,滿嘴獠牙。”
普覺大師突然指了指她的身後,“你看,是這家夥嗎?”
裴柚腦袋嗡的一聲,獨有的腥臭氣彌漫在鼻腔,她緩緩轉過身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隻巨大的野獸大腿。吞虎獸蹲下龐大的身子,鼻頭低嗅,似乎在确認眼前的人是不是追殺的人。
普覺大師望着她愣怔的背影,眼中閃過一道流光。她似乎僵硬在原地,沒回過神。
他緩緩向後退去,避免被她的血濺滿身。她卻飛快轉身,一把拉住普覺大師的手腕,奔走逃命。普覺大師垂眸望着他們緊緊相握的手,眼底閃過機關算盡卻出纰漏的詫異。
身後的吞虎獸窮追不舍,裴柚早已筋疲力盡,倒是沒聽見普覺喘氣的聲音。
許是他身體素質極佳吧……
耳後傳來普覺的聲音,“裴姑娘,帶着我跑會連累你的,放手吧。”
“不行。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是不會放棄你的。”
普覺的聲音略顯無奈,“可吞虎獸追殺的人是你。”
裴柚身形微微一頓,“那也不行,萬一它改吃素了呢。”
普覺大師:“……”
“裴姑娘,貧僧食五谷,乃是血肉之軀。”
“野獸發瘋不分你我,我是不會抛棄你的。别說話。”跑到吞虎獸的視線盲區,裴柚趁機拉着普覺鑽進一處茂密的草叢中,她胡亂地往他的身上抹上泥土,之後往自己身上抹泥,覆蓋氣味。
之後,她捂住普覺的嘴,比了個“噓”的手勢。
吞虎獸智商不高,眼見失去目标後憤怒大喊,随後不甘地離開了。
二人貼的很近,吞虎獸離開後,普覺大師略微向後挪了挪身體,正要出去卻被裴柚拉住。
長時間逃命,裴柚力量控制不得當,導緻普覺被她很輕易地撲倒在身下。
……這個姿勢,很尴尬啊。
“萬一它沒走遠……”裴柚胡亂解釋道。
普覺大師的臉色有些難看,“它走遠了。男女授受不親,裴姑娘請起身。”
不知蹭到了什麼,面部有些癢,裴柚撓了撓臉,想撐起來,衣服勾到了樹杈,又撲進普覺懷裡。
普覺大師的臉色再次暗了下來,“裴姑娘......”
話中隐藏的威脅氣息濃厚,裴柚尴尬地爬起來,坐在地上。
第一次是故意的。但她保證第二次是無意的!
前情說到,謝嘉煜擁有變化樣貌的能耐。寺廟建在半山腰,普覺為何出現在山上?結合剛剛發生的事,她開始懷疑起普覺大師的真實身份。
剛剛她确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