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與弟子……這是倫理的問題。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謝嘉煜可不會輕易動了“凡心”。

“師兄不喜與人共浴，你們先去吧。”邢白面上并沒有露出不滿，似乎早已經習慣。

在後山，有一處沐浴場地，男女分開沐浴，立了座環山格擋，所以能聽見隔壁的聲音。

裴柚也忍不了身上的海腥味，不熟悉路，跟在謝嘉煜後面。

現在正是白日，沒有人選擇在此刻沐浴，唯有他們二人。白百川十分貼心，命人送來幹淨的衣裳。來給送衣的人是個男弟子，見到她卻紅了臉，裴柚道了聲謝，接過衣裳。

四周熱氣缭繞，裴柚試了試水溫，不燙。除了隐私性不足，她略感滿意，快速扒了衣裳下水。

不多時，她享受着溫泉帶給她的舒适感，聽到隔壁傳來小聲的竊竊私語。

“小賈，師傅給……帶了些……”

裴柚心中頓時起了八卦的興趣，雙臂輕展，水中劃出漣漪，緊貼石壁窺聽。

講話聲清晰起來……

“不必，不餓。請你出去。”謝嘉煜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拒絕。

“小賈，不要總是拒絕師傅，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會傷心的。”

“……”謝嘉煜沒有說話，隻有颌骨動了動。

白百川百折不撓，嗓音低柔動聽：“這次你們帶回來的獸角和鲛珠，我要把它制成保證□□不壞的丹藥。屆時，贈你一顆，你與我雙修可好？”

裴柚在隔壁倒抽一口涼氣。

好露骨，好直接，好性感！

她果然沒看錯，白百川的的确确喜歡自己的徒弟。

現如今，師徒戀是什麼潮流趨勢嗎……

她知道，白百川隻怕是會碰壁。

“我說了，不需要。”謝嘉煜神情散漫恣意，說出的話卻暗藏刀刃，割人心肺。

“小賈……”

謝嘉煜眯着眼，眼底充斥着危險的氣息，“白百川，難道我說的不清楚麼。我不想與你雙修，不想日日夜夜見到你的醜臉，你最好滾遠些，不要再出現我面前……”

裴柚：……崩人設了啊喂。

你的溫柔樣呢，不應該時時刻刻維持如沐春風的儒雅形象麼！

“小賈……”白百川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驚愕。

“滾！”

裴柚：“……”

謝嘉煜你區别對待啊！

想當初她還沒靠近他，他便捏斷了她的脖子。現如今白百川都已經見到他的果|體，一頓騷擾，甚至能活着離開。

隔壁傳來複雜的腳步聲，似乎是白百川狼狽離開發出的聲音。

裴柚想掀桌子，不玩了，這麼玩耍不了朋友。

“都聽見了？”隔壁謝嘉煜冷冷地說。

裴柚壓低姿态，屏氣凝神，慢慢往一旁挪動，假裝自己是一塊大石，沒有氣息沒有生命……

“我知道你沒走。”

裴柚聽見謝嘉煜穿衣裳的聲音，她趕忙倚在石頭上，假裝睡着了。

謝嘉煜折過來時，看到的就是此幕。

霧氣充沛，依稀可見，她的手臂纖細卻有力量，一隻手臂沉入水中，另外一隻搭在漆黑的石頭上，枕臂淺眠。黑與白形成對比，堅硬與柔軟共存。

謝嘉煜：“你恐怕不知道自己的呼吸有多亂。”

裴柚撇了撇嘴，仗着熱氣較多，不會被謝嘉煜全部看了去，将半張臉埋在水中，吐着泡泡。

“我這不是怕師兄你尴尬麼。”

“無端的擔憂。”謝嘉煜好似卸下半片僞裝，面具有所裂痕。

“……”裴柚低着頭，“我們這樣聊天會不會有些不妥，要不你等我把衣裳穿上？”

師徒倆什麼毛病，都喜歡在人裸着的時候聊天。

難道這是什麼新型的審訊模式？打碎犯人的心理防線，坦誠相待更容易說真話？

“先走了。”謝嘉煜留下一句話離開。

裴柚在水下翻了個白眼，不知道人在洗澡和拉屎的時候最脆弱麼。

謝嘉煜走後，她撐着胳膊坐在石頭上，等着身上晾幹。之後匆匆套上衣裳，往外走去。

……

她離開時，并沒有注意到遠處有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這裡。

很快，就會被自己的大意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