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裴柚對這種劇情發展簡直不要更明白。
“誰規定海神非得喜歡年輕的小姑娘,萬一喜歡你這種又老又醜的糟老頭呢。”她漫不經心地反擊,目光卻搜索着逃跑路線。
以一敵二,即便是有功夫在身上,她也不能保證在颠簸的海上保證自己的安全。
“你!”段老頭登時厲色,催促着段勝。
眼看段勝氣勢洶洶地逼近,裴柚眯了眯眼,冷聲道:“靠近一個試試。”
段勝略有些遲疑,段老頭看見自己兒子不舍得動手,他咬了咬牙,朝着裴柚沖過去。
這時,船上又一波颠簸,裴柚借勢側身躲開,在其想要轉身的一個瞬間,揪着他的脖領,用力一踹,段老頭的身體猶如斷了線的風筝,投入大海。
“爹!”段勝目眦欲裂,伸手去撈卻撈空,隻能看着海浪将他瘦小的身軀吞噬,眨眼間不見。
對于這種信奉迷信,甚至犧牲他人達到目的的獻祭,裴柚不會允許,更不可能心軟。她還嫌不夠痛快,揮手高聲道:“再見了,海神的新娘,保佑我們安全回到地面!”
段勝的聲音有些抖,惡狠狠地盯着裴柚:“我剛剛就不應該猶豫,直接把你扔下去,我爹就不會死。”
裴柚:“你在放屁呢,你爹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
“我要殺了你!”說着,段勝朝她猛地撲了過來。
裴柚閃避迅速,邊躲邊嘲諷:“你若是擔心海神不喜歡你爹這款的,我這邊建議你也去試試。”
段勝明顯比他爹厲害,在颠簸不停的船上也如履平地,裴柚漸漸有些招架不住。她的脖子被他死死卡住,一路拖到甲闆上,裴柚隻能抓住他的胳膊。半個身子已經到船外面,底下是洶湧的海水,一旦卸了力道,隻剩萬劫不複的結局。
她用雙腳夾住段勝的脖子,艱難地說:“想讓我死,那就陪我一起。”
段勝突然咧嘴一笑,下個瞬間,裴柚隻剩下腿還挂在他的身上,頭頂海水,上半身完全貼在甲闆上,裴柚腦袋充血,瞬間感覺不妙。
在這萬般緊急的時刻,她突然瞧見段勝的額頭上流下一行血。
她正懷疑自己看錯,她的腳腕被另一隻手抓住。
下一秒,她飛了起來。
下方,謝嘉煜乖戾地笑着,一隻手拽着她的腳腕,後撤步,将她帶到空中。
“多謝。”她落地後直接跌倒,坐在地上喘氣。
謝嘉煜溫柔地笑着:“師妹好生狼狽。”
笑吧笑吧,就知道會被他嘲笑。
“他死了?”她瞥了眼段勝。
“沒死,”謝嘉煜頓了頓,“沒人管他會死。”
“小白呢?”她問道。
“師姐,我在這……”
裴柚看向後方,邢白比謝嘉煜狼狽多了,頭發上挂着綠色的海草,剛從海裡爬出來,濕漉漉的。
裴柚緩了緩,起身取了根繩子,把段勝綁住,扔到一旁。
“我們都不會開船,段勝的命還有用。”海平面漸漸平靜下來,她問,“師兄,取到鲛珠了嗎?”
“嗯。”
不明白謝嘉煜為什麼引起海嘯,如果是想害死她,那為何又選擇救了她。
裴柚不懂,或許是男鬼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緻。
一段時間以後,段勝蘇醒一直用充滿恨意的目光盯着裴柚。不論她如何勸說,段勝閉緊嘴不講話,可謂是油鹽不進。
不知謝嘉煜與段勝說了什麼,段勝終于答應開船返航,隻不過從他一臉的傷上來看,謝嘉煜應該不屑勸說,直接動了手。
在海上航行了不到三日,終于上岸,他們帶着獸角以及鲛珠返回宗門。
宗門建立山腳下,依山傍水,宛如天然屏障。山間雲霧缭繞,與周圍景色融為一體。宗門弟子人數不多,裴柚見到了傳說中的師尊——白百川。
她驚奇的是,“白百川”這種一聽就是男性角色,竟然是貌美如花的女性。
白百川身着一襲薄紗紫衫,白皙的臉龐,姣好的身姿,眸子又亮又明媚,容貌是一頂一的好。
見他們歸來,白百川笑着迎了上來。
“哎喲我的寶貝徒弟們,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邢白笑眯眯的:“師傅,有師兄在,我們遇不到大危險的。”
“采恩,你的臉色不太對,是受傷了嗎?”
裴柚笑了笑:“我沒事。”
“哎呦!”白百川發出一聲尖銳的喊聲,她萬般憐惜地捧着謝嘉煜的手,好似捧起一個易碎又珍貴的寶玉。
“你這手,怎麼落疤了?”
“無礙。”謝嘉煜維持着一貫的笑容,試圖抽回手,白百川卻不肯放他離開,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撫摸。
裴柚:“……”她這個師尊,好像喜歡謝嘉煜。
謝嘉煜掙開,那抹笑容似乎僵硬在臉上,像是出現裂隙的假面,眉宇間似乎出現了一道折痕。
“我去沐浴。”
在海上航行,自然不方便洗漱,身上染了些海水的腥氣。
白百川有些戀戀不舍地收回手,表情有些回味,裴柚看的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