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周祁銳都喊了一聲,姜樓怯怯地坐在了周祁銳的身側。
多年不見,甯肆身上的商人氣息少了許多,與以前的銳利相比,現在多的更是柔和和沉穩,但那雙眼睛依舊很明,姜樓被盯了眼,就感覺所有的東西都要被拆穿了。
“你們兩個真的假的?”甯意直接開口,滿眼不信,“不會是為了糊弄你媽媽随便找的吧?”
姜樓心一緊,下意識伸手去抓周祁銳。
她其實沒做過幾件騙人的事兒,特别是在這麼嚴肅這麼認真的問題上,隻要對方多問幾句,她就會立馬露餡,并連連道歉。
“你們沒必要質疑,我和她都是真的。”周祁銳替姜樓倒了杯茶,慢悠悠的說。
“真到哪步了?”甯意瞅着姜樓的狀态,幽幽道:“從哥哥改口了沒?”
甯意的話确實沒有問題,以姜樓現在和周祁銳的交流方式,開口不是‘周總’,就是一句話裡面必須帶上幾個‘您’。
意識到這個問題,姜樓一口悶了周祁銳遞來的茶,偷偷瞥了眼他。
“真到要結婚了。”周祁銳慢條斯理抿了口茶,絲毫不在意甯意的刁難。
一直在一旁看戲的甯肆突然開口:“什麼時候決定的?”
“幾周前。”
“這麼快啊,”甯肆意有所指,“你年紀這麼大,小姜樓同意了?”
斟茶的手一頓,周祁銳幽幽看向甯肆:……
話音一落,原本還在姜樓身上的視線全部移走,換了另一個主角。稍稍放松下來後,姜樓忍不住勾唇。
一眼就看到了的周祁銳:“……”
茶水再一次移到了姜樓面前,但那隻手并沒有着急拿開,修長手指在杯沿點了點,将倒出的水漬給摸了去。
姜樓有些疑惑,擡眼卻直接撞進了一雙深邃的眸子,輕咳一聲,便收斂起了自己的笑意。
因為這件事兒,姜樓心裡的不安也漸漸放了下去,開始應付幾人的提問。幸好功課做的好,加上大部分都是周祁銳在回答,每個人的問題都有驚無險的應付過去了。
“那你們什麼時候領證?”甯肆握着姜樓的手說:“到時候可一定要帶我去見證啊。”
還在吃着周祁銳給自己剝的蝦的姜樓一噎,嘴裡的蝦仁還沒來得及嚼,就讓她給咽了下去。
她連忙摸過一旁的杯子,一飲而盡。
卻在回味後發現,剛剛那杯是酒,而她的杯子裡應該是茶來着。
那這杯酒是誰的……?
姜樓向身側看去,猝不及防就撞上了周祁銳的一片幽黑:“……”
然後,她就聽到周祁銳說:“領證還要看她有沒有時間,說不定那會您又出國了。”
甯肆咂舌:“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這次回國就不打算出去了,我和你們一起住。”
剛夾上一個蝦仁的筷子一抖,蝦仁便直接掉下去,在碗裡還彈了一下。
她頓了頓,暗暗穩住呼吸,重新去夾。
周祁銳心平氣和:“家裡沒收拾。”
甯肆眼睛一瞪,很不滿意這個回答:“你怎麼和你媽我說話的?小姜樓的房間給我住也行啊。”
手裡的筷子又一抖,蝦仁重複剛剛的動作,在碗裡又彈了一下,姜樓盯着它看了幾秒,破罐破摔将筷子放下,笑眯眯的坐正了身子。
“人小兩口住的地方你去插個什麼勁兒?回家住或者去你姐那兒住也行啊。”一直沒說話的甯母點了點甯肆說:“以前不和我們住也就算了,這麼多年一直在國外,電話都沒打幾個,和我們住幾天不行?”
面對甯母的話,甯肆擺了擺手,不甚在意:“急啥,我回來了又不走了,先回馨和看看。”
知道甯肆一定要回家,周祁銳淡聲:“行,我收拾收拾,把您的房間騰出來。”
“那我明天搬回去,今天先去我姐那兒。”
這場家宴的本就是為了歡迎甯肆舉辦的,結束關于周祁銳的話題後,幾人便将新的話頭引到了甯肆的身上。
幾年前一場車禍落下的病根,熬了一年實在熬不過去,便無奈去了國外養病,臨走前,還将中辰集團交到了當時隻有24歲的周祁銳手上。
那會沒幾個人信這個年輕小夥子,不過周祁銳并沒有讓甯肆失望,他接手後,中辰實力一步步壯大,逐漸走到了現在的地位,而沒什麼憂慮的甯肆,在國外也将病養的差不多了。
為了慶祝,姜樓都忍不住的加入,喝了幾杯酒。
在往杯子裡倒入下一杯的時候,她感覺到手上的杯子突然被一道力按住,緊接着,周祁銳就附耳過來,說:“别醉了。”
他靠的很近,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耳廓,姜樓本來就有點酒精上頭,現在被周祁銳這樣一句話一砸,整個腦袋一“轟”,酒意直接灌了上來。
她很是不滿地乜了眼周祁銳,将酒杯抽了出來,語氣笃定:“不要你管。”
周祁銳:……?
其他四人:?
随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姜樓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喝掉,慢悠悠說:“我醉了你就背我回去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