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叫我。”
姜樓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拘謹應了聲。
緊趕慢趕将自己房間裡能用的東西都收拾好後,姜樓眼睜睜看着周祁銳的幾個助理一波波的往衣帽間塞東西,不一會兒,原本空蕩的衣帽間直接滿滿當當。
姜樓盯着擺好的珠寶首飾,摸了摸,感歎:“好漂亮啊。”
說起珠寶的時候,女孩兒的眼睛亮亮的,本就穿着一身純白輕紗睡衣的她,在燈光的照射下,仿佛會發光一樣。
周祁銳站在她身後,垂眸看了眼她纖細脖頸,恍惚一瞬,随後将視線淡淡挪開。
晚上七點,在和姜樓一起吃晚飯并整理好廚房後,周祁銳看了眼時間,和坐在一側的女孩兒說:“我媽應該快到了,我去外面接一下。”
望着周祁銳離開的背影,姜樓立馬站起身,上前抓住了周祁銳的衣角,顫着聲問:“要不要一起去啊?”
周祁銳腳步一頓,回身看她:“可以?”
“我覺得一起去好一點,”姜樓還是很緊張,抓着衣服的指尖微微用力,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樣,“但是我又怕…”
“怕什麼?”她這副受驚的樣子真的很像一隻兔子,周祁銳的聲音也不由地放輕了些。
姜樓沒有說話,她抿了抿唇,松開周祁銳的衣服便徑直走進了廚房。
打開冰箱,拿出了一瓶酒,沒有絲毫猶豫,打開瓶塞直接仰頭灌了半瓶。
酒精入喉的時候辣辣的,眼睛被刺激出生理鹽水,她将酒收好放回冰箱後,以格外堅定的步子走向了周祁銳。
微紅的眼睛盯着他,感覺下一秒就會堅定地入黨。
姜樓抓住周祁銳的手,緊緊挽着他,說:“不怕了!我們走!”
酒精的香味淡淡的,周祁銳怔愣垂眼,看向了緊抓自己的人。女孩兒喝了酒後容易上臉,加上酒量不行,現在已經進入了微醺的狀态,本是披散在肩的黑色長發,随着她的動作垂落在了胸前,她半仰着頭看周祁銳,眼神迷迷蒙蒙。
周祁銳并沒有急着動身,姜樓察覺到後,邊拉着他往前走,邊疑惑問:“不是要去接阿姨嗎?走啊。”
看着被牽着的手,沉默片刻,周祁銳稍稍用力,就将醉酒的人給拉了回來。
酒精上頭後,整個腦子本就暈乎乎的,現在突然被周祁銳一拉,姜樓腳下一軟,身子就不穩的向後倒去。
緊接着,男人的手便向兩側張開,虛抱住她的腰,将她穩穩接了住。
腦子還在發懵,耳廓就感覺到了有熱氣噴灑,姜樓腦子轟的一炸,緊張到隻能下意識眨巴眼。
須臾,在朦胧醉意裡,她聽到周祁銳問:“喝醉就敢了?”
醉酒後感知變得慢慢的,姜樓懵着臉,呆呆回望。
卻不想,因為周祁銳低頭附耳,轉頭的一瞬間,兩人的距離在頃刻拉進,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頰。
姜樓眨了眨眼,盯着他看。五官精緻,眉目雖然冷峻,但在眼鏡的裝飾下,帶上了些許的柔和,也許是室内燈光的問題,他半垂着的眸子很黑,視線交接的一瞬間,閃了閃,點漆似的,嘴唇很薄,帶着淡淡的笑,很有誘惑性。
“嗯?”似是感受到姜樓在出神,周祁銳輕聲提醒。
毫無準備的近距離接觸,姜樓猛地回神,立馬從周祁銳的擁抱裡彈了出去。
“對、對不起!”姜樓低下頭,滿臉歉意,“我不是故意的,是我沒站穩...”
“沒事。”周祁銳緩緩站直身子,瞧着她惶惶的樣子,眉眼微舒,伸手去拉姜樓的手。
卻不想,姜樓往後退了退,原本擺在身前的手也放在了身後。
她在躲他。
懸着的手一頓,周祁銳垂眸撇了眼,将手收了回去。
“先回房間吧。”視線越過姜樓的肩膀,落在了大門的方向,門外的月光很亮,銀色的清輝鋪滿鵝卵石鋪就得小路,熠熠發光。
目光重新落回來時,他的聲音有些啞:“我去接就行了。”
說完,他就錯身經過姜樓,往外走去。
姜樓站在原地愣了愣,放在身後的手指微縮,一咬牙,就跟上周祁銳的步子,抓住了他的手。
身邊的人神情并沒有什麼變動,也沒有說什麼,隻是任由她拉着,一起走出院子去接人。
接到甯肆的時候,姜樓正好酒意上頭,秉承着做戲做全套,讓合作方放一百二十個心的理念,她緊緊抓着周祁銳的胳膊,身子貼近他,保持着兩人親近的距離。
但她面頰绯紅,就算時不時吹來點晚風,姜樓的酒氣一點兒也沒有散。
甯肆見了,瞪了眼周祁銳,意有所指:“還讓囡囡喝酒,一點不會心疼人。”
周祁銳:.........
“不是的,是我想喝,不關阿祁的事兒。”姜樓連忙解釋,上前就準備去接甯肆的行李。
手裡的行李被姜樓接去的時候,甯肆又瞪了眼周祁銳,剛想張嘴數落,周祁銳就極其自然地接過姜樓手裡的行李,并且附帶一句:“放心裡疼着呢。”
他來握行李箱杆的時候,姜樓的掌心與他的指尖相觸,感受到了一片涼意,因為喝過酒,身上本就燥熱,現在突然闖進一股冰涼,不免讓感官在一瞬間放大,她呼吸一緊,擡眼看向了周祁銳。
而此時周祁銳也正好看過來,笑得不太明顯:“走吧,阿樓。”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周祁銳叫自己的小名,但因為他的的嗓音本就低醇,現在尾音微微上揚,夾雜上了成熟男人獨特的性感,姜樓擡手貼上臉頰,本想緩解一下尴尬,但手心傳來的滾滾熱意,讓她的心跳越跳越快。
偏偏一旁的甯肆還是一副看戲的表情,本來被風吹得快清醒的腦子,又糊了起來。
安排好甯肆住在哪間房後,姜樓就因為頭很暈,撐不住的想去睡覺了。
甯肆也沒繼續打擾,合上門就保持了安靜。整個周家再次陷入沉靜,走廊裡昏黃的燈光往下鋪,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姜樓向前走了一步,感覺到世界天旋地轉,腳下的地面就要跑到自己頭上去了。
就在感覺自己的意識要脫節的時候,手腕處突然傳來一陣涼意,思緒回籠一瞬,她聽到了一道很輕的聲音:“去哪兒?”
姜樓腦袋很暈,就算被他扶住,也感覺自己胃裡翻江倒海。
她反手抓住周祁銳,緊咬下唇,想着去壓下胃裡的感覺。
撐了幾秒,依舊沒有任何用處後,姜樓松開手,直接轉身朝着洗漱間跑去。
吐了好一會,意識才稍稍清醒,打開水龍頭,姜樓擡眼,看到了鏡中的自己。
臉頰绯紅,眼神也迷迷糊糊地,這就是喝醉後的她,能夠靠着這幅樣子做一些自己不敢的事兒。
介于模糊與清醒之間,像是做了個夢,隻不過夢裡的内容恰好都記得而已。
水流沖刷的聲音慢慢傳入耳朵,姜樓回神,将水關了後,走出了洗漱間。
迎面撞上了半倚在牆壁上等着自己的周祁銳。
視線交接,姜樓尴尬一笑,解釋:“喝太多了...”
“下次别喝了,不想應付還有我在。”周祁銳站直身子,單手插在口袋,望着她,眸眼認真。
姜樓搖搖頭,說着自己的歪理:“我就想着能幫幫你嘛,而且說不定多喝幾次我的酒量就變好了,以後就能千杯不醉了呢。”
話音一落,周祁銳隻是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幾秒,他換了個姿勢,問:“頭還暈嗎?”
姜樓老實回答:“好多了。”
思索片刻,周祁銳轉身,朝着廚房的方向走去:“你先回房間睡,我等會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