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江夏下班并沒有急着回家,而是就近找了個早餐攤随意地吃了碗馄饨。
吃完早飯後,她騎着自行車晃晃悠悠地在各個街道巷弄轉着,想要尋找合适的賺錢路子。
騎着車轉了有二十來分鐘,她有點騎不動了。
江夏把自行車靠牆放着,自己随便找了塊石頭坐下休息。
她的右手邊正好支着一個算命攤。
九零年代搞這類封建迷信的其實還好,要是早個二三十年,這種封建糟粕肯定是要被掃除的。
算命的攤主是個年約五十的老先生,老先生留着标準的山羊胡,半白的頭發梳得油光發亮。
算命先生身前放着一張簡易的小桌子,桌子上鋪着一張白色的棉布,棉布上用金色的墨和朱砂畫着複雜的八卦圖。
另外,桌上還放着羅盤、卦筒、占蔔銅錢等物件。
看着挺專業的,就是沒生意。
她在這塊石頭上坐了起碼有二十來分鐘,這算命攤愣是一個客人也沒等到。
街道來來往往過路的人不少,但是大家瞧都不瞧這算命攤一眼。
算命先生許是覺得幹坐着有些無聊,又或許是發覺江夏盯着他的攤子看得過久。
于是,算命先生一轉頭,沖江夏咧嘴一笑:“小姑娘,看你面帶愁容,是否有煩心事啊,何不來我這蔔上一卦,讓本大仙幫你測一下吉兇啊?”
生意差到都開始拉客了嗎?
江夏幹笑兩聲,在心裡吐槽:我面帶愁容是因為我找不到賺錢的路子,我看你生意不好,也挺愁的啊,你咋不給你自己蔔一卦。
“不用了,我沒錢。”她直接拒絕。
聞言,算命先生一撇嘴,頓時收起笑容。
原來是個窮鬼,他心道。
江夏屁股底下這塊石頭,硬邦邦不說,還凹凸不平,坐久了硌得屁股疼。
她正打算起身騎車去别處再轉轉,這時,斜前方傳來一個聲音。
“張大仙,三缺一啊,來不來?”
一位身材肥胖的中年婦女站在店門口,沖算命先生喊道。
名為張大仙的算命先生想也沒想,直接答應:“好嘞,馬上來。”
說罷,張大仙就起身,然後他瞅瞅自己的算命攤,又瞅瞅旁邊的江夏。
他厚顔無恥道:“小姑娘麻煩幫我看一下攤,我去解個手,馬上回來。”
江夏:“……”
喂喂喂,這位張大仙,你是當我聾,還是當我傻啊。
你明明是去打麻将,還面不改色扯謊說自己去上廁所。
“就一會兒啊,我等會兒還有事要回家。”但她還是答應。
倒不是她有多心善,而是這會兒太陽正好出來,也不烈,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她還想再曬會兒太陽。
而她的屁股卻快堅持不住了,這石頭又硬又尖,她屁股疼。
幫算命先生看着攤,她正好可以換個凳子坐坐。
一舉兩得,挺好。
“勞煩勞煩,待會兒我回來給你免費蔔一卦。”張大仙道。
江夏内心:大可不必。
得到應允,算命先生腳底生風跑得很快,能看出賭瘾挺大了。
江夏坐在闆凳上,屁股總算感覺好受了些。
她坐算命攤上曬了一會兒太陽,結果越曬越困,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于是她索性靠在桌上,單手支着腦袋,準備打個盹。
反正那算命的一時半會兒也不回來。
就在這時,她頭頂響起一個聲音。
“大仙,大仙,求你幫我家算一卦吧。”
江夏聞聲眼皮一擡,看見一個長相老實的男生。
*
蘇家。
“姐,你說咱家最近也太倒黴了,先是奶奶生病,然後是黃阿姨意外流産,接着又是小妹發燒肺炎住院,現在爸還在路上出車禍了。”蘇懷瑾掰着手指頭一個一個數道。
“姐,咱家最近是不是犯太歲啊,你說要不要找個算命先生看看?”
說罷,蘇懷瑾推了推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蘇紅瑛,想要尋求姐姐的認可。
蘇紅瑛閉着雙眼,擡手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長歎一口氣道:“是挺倒黴的。”
她睜開眼,看向蘇懷瑾,道:“我覺得你說得很對,咱家很有必要找個算命先生算一卦。”
“如果可以的話,再找個風水大師,給咱這宅子看看,是不是風水不太好。”
說罷,她又重新閉上眼,繼續揉自己的太陽穴。
得到姐姐的認同後,蘇懷瑾頓時幹勁十足。
“好,我現在就去找算命大師。”
蘇紅瑛聞言連忙睜開眼,坐起身,并伸手準備去攔他。
隻是蘇懷瑾跑太快,已經跑出家門口,她想要阻攔的話根本來不及說出口。
你還真去啊,我就是随口一說。
蘇紅瑛垂下手,無奈搖搖頭。
她這個傻弟弟,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點,他不知道算命的都是些江湖神棍,騙人的麼。
罷了罷了,讓他上當受騙一次也好,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他就知道社會的險惡了。
随後,她又重新躺在沙發上小憩。
*
江夏為什麼隻看一眼,就覺得男生長相老實?主要還是因為他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眼神足夠清澈。
其實男生長得挺好看的,濃眉大眼,皮膚也白,笑起來右邊還有顆小虎牙。
年齡應該比她要小上好幾歲。
看着少年一臉病急亂投醫的樣子,江夏擡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決定幫算命先生穩住這單生意。
随即,她學起張大仙的話術來:“少年,看你面帶愁容,是否有煩心事啊,何不來我這蔔上一卦,讓本大仙幫你測一下吉兇啊?”
少年像是才反應過來,疑惑道:“咦,你怎麼是個女的?還這麼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