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扶着自行車回頭,沒什麼情緒地看向她。
江彩雲幾個快步向前。
她掀起眼皮,問:“你找我有事?”
“當然有事,”江彩雲走近,叉着腰道,“你這個棉紡廠的工作是賀家幫你找的吧?”
江夏點頭,心裡卻想,江彩雲這是盯上她的工作了?
果不其然,江彩雲接下來的話便驗證了她心中的想法。
“你現在跟賀家也沒什麼關系了,再繼續霸着賀家找的好工作是不是不太合适。”她道。
“所以呢?”江夏挑眉,明知故問道。
“所以?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江彩雲叉着腰,一臉跋扈的樣子,“我才是江家的女兒,你以前享受的東西,現在都該物歸原主懂嗎?家庭、親事,還包括你的工作。”
“可是,”江夏嬌滴滴地開口,“棉紡廠的工作就算我讓給你,你也做不了呀。”
“廠裡的值班員至少也要高中學曆的。”說罷,她無辜地沖她眨巴眨巴眼。
高中學曆?但她初中還沒讀完就辍學了啊。
可惡!
江彩雲頓時氣成河豚。
她花幾秒時間平複了下心情,然後揮揮手,大發慈悲道:“既然這個工作我幹不了,那你就幹着吧。”
“我回頭讓爸媽跟賀家給我找更好的。”她昂首挺胸,神氣十足道。
江夏見沒她事了,正想說:那我可以走了嗎?
結果,她的身後再次響起一個聲音。
“江彩雲,你幹什麼?”男人近乎咆哮道。
江夏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嘴角不由一抽。
今天到底是要鬧哪樣啊,一個接一個的,唱戲呢。
她懶得回頭,直到賀星舟走到她身邊她都沒有擡頭看他一眼。
倒不是她有多讨厭或多嫌棄他,隻是既然決定斷幹淨,她便不想再和他糾纏不清。
賀星舟看着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他的江夏,感覺心髒仿佛被一隻手狠狠扼住,讓他喘不過氣。
“賀星舟,你幹什麼那麼兇我?”江彩雲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着他罵道。
賀星舟下意識地将江夏護在身後,道:“你别以為我沒聽到,你要搶夏夏的工作。”
江彩雲像是被他的話給氣笑了。
她嗤笑一聲,毫不客氣道:“賀星舟,你有沒有搞清楚啊?”
“什麼叫我搶她的工作,我現在才是江家的女兒,這份工作是屬于江家女兒的,也就是我的,你懂不懂?”
“還有你啊,我才是你未來媳婦,你幹嘛老是護着她?你該護着你未來媳婦我,知道嗎?”
賀星舟皺着眉頭看向她:“你簡直不可理喻。”
“第一,這份工作是賀家給夏夏找的,不屬于什麼江家女兒,隻屬于夏夏。”
“第二,我從來就沒說過要娶你,我也不會娶你,這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懂?”
“我的未婚妻我隻認夏夏。”
“你還不想娶我?”江彩雲冷笑一聲,像是聽見了很可笑的事。
随即,她又用嫌棄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就你這瘦得跟麻杆似的身闆,我還不稀得嫁呢。”
“還不想娶我,”她不耐煩地沖賀星舟揮了幾下手,“不娶就不娶,離了你我江彩雲還嫁不出去不成。”
“你們大丈夫何患無妻,我小女子何患無夫。”說到這的時候,她氣得差點蹦起來。
賀星舟也像是被她氣極,伸出一隻手顫抖地指着她,咬牙切齒道:“悍、悍婦。”
他不想站在街口與江彩雲對罵,簡直有辱斯文。
因此,在指責完江彩雲是悍婦後,他便準備轉身跟江夏說他倆去别處說話,結果一轉頭,江夏早就不打招呼地騎車走了。
賀星舟望着早已看不見她身影的街道,心中怅然若失,他今天過來其實是想問她,她現在住哪裡的。
早在賀星舟擋在她面前,并與江彩雲吵起來的時候,她就悄悄蹬上自行車跑了。
不走,難道留在原地聽他倆吵架?還是等賀星舟吵完,再來找她?
江夏騎着車,心中愈發堅定了要辭職的事。
她這才剛回來上班第一天,江彩雲和賀星舟就相繼來棉紡廠門口堵她。
這工作要是不辭,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麻煩事等着她呢。
隻不過,在辭職前,她得先找個賺錢的路子。
就算一時找不到,但至少得先摸索出一個方向。
若是貿然辭職,沒了收入,光坐吃山空也是不行的。
江夏這樣想着便回到了住處。
随便吃了點後,她像往常一樣,拿起紙和筆,開始梳理思緒。
關于掙錢的路子,她首先就排除了創業。
上輩子她吃創業的苦已經吃得夠多了,這輩子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碰創業這條路了。
創業這事,已經讓她産生了心理陰影。她怕自己還沒開始幹,就整天擔驚受怕的,怕自己哪天又被創業給累死了。
這年頭要說什麼來錢快,還是數創業,但創業前期也是足夠辛苦。
她這個身子實在是賺不了創業的錢,最好是能尋點輕松些的掙錢方式。
江夏困得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收起紙和筆,準備補覺。
光坐在這想也想不到,正好她這段時間值夜班,她白天可以出去轉轉,看看有沒有合适的賺錢路子。
*
江彩雲跟賀星舟吵完架,當即氣呼呼地回了家。
一回到家,她就找到江建鴻和劉美萍。
“爸媽,我不準備嫁給賀星舟了,你們重新幫我尋個更好的親事吧。”
劉美萍心說,人賀星舟從始至終就沒打算娶你。
吐槽歸吐槽,她臉上還是笑嘻嘻的。
“乖女兒,你能想明白就好,這天底下又不是隻賀星舟一個男人,對不對,這個不喜歡,爸媽再重新給你找個更合适的不就行了。”
江彩雲用力點頭,又道:“你們還得給我重新找個好工作啊,棉紡廠值班員的工作我幹不了,江夏說值班員至少要高中學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