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列江?”
對方點了點頭,也拿出手機用譯軟敲了行中文:
“談老讓我來接您。”
“蒲叔好。”女生有禮貌地喚人,為了消除交流障礙,她轉而用一種中式口吻說起了英文。
蒲列江始終緊皺的眉頭微微一松,用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語與人無障礙交流。
談恩:“那麼就麻煩蒲叔先幫我放一放行李,我還要見一個朋友。”
男人點頭應下,随即拉着銀白色行李箱的拉杆就往外走去。
外邊停機坪上的飛機有起有落,身處異國他鄉,無親無故,還真有點無言的寂寞。
女生一攏外套,有點被大廳的冷氣怵到了。她擡手撥通了一個電話,“到了?”
“你回頭。”
身後的聲音和手機裡的同時傳入耳畔,還附帶一聲困氣熏天的哈欠。
談恩轉身去看來人,那人上身皮夾克,下身是破洞牛仔,穿着一雙灰色椰子鞋。從上到下總有些不協調。
他身上煙味很重,整個人有點恹恹欲睡的。
在一番打量了女生過後,男人像是終于睡醒了似的,本就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登時睜了開來:
“等你好久了,終于還是做成同門師兄妹了吧?”他語氣粗粗的,卻明顯聽得出一絲得意來。
談恩不由一笑,低頭從斜挎包裡抽出一封信。
“若是舉薦不成,那你還是想的太美了。”
“笑話!”他一把從女生手裡抽走了舉薦信,拍了一拍胸脯,“上次兩小時的直播可讓他老人家徹底認定了你,院内誰還敢不同意你入學?”
“話雖如此,可我這種走後門的也不能太光明正大了不是?”她無奈道,“一系列需要的證書我都考下來了,就等你将這封信呈上去,為我帶來補考的好消息了。”
“真麻煩……”男人小聲嘟囔,看了眼女生空空的身後,不由發問:“你有住的地方嗎?怎麼行李也不帶。”
談恩:“家裡人安排好了,不用擔心。”
她一盯表,“不早了,走吧。”
……
坐上蒲叔的車,粉色甲殼蟲駛往了邊郊的一個莊園。
窗外的街景一變,不再是科技感十足的高樓大廈一幢接一幢。她還未來得及品味這滿是民風氣的夜晚,手機微微一震,是一條境外信息。
女生眸子一暗,不再管了。
*
直到天邊露出一線魚肚白,粉色甲殼蟲才停在了一個莊園大門邊。
蒲列江示意她下車。
談恩略懵,不清不楚地被趕下了車。
通向莊園的道路兩旁栽滿了松樹,盡頭中央的大花壇被修剪的林林整整,直至被灑上了一層金黃。
有人從旁走出,不緊不慢地朝這邊走來。
來人身形瘦弱纖細,一身鮮紅旗袍襯得身後花草略顯遜色。
女人一攏披肩,輕撫了撫鬓發,走近些,談恩才注意到她手中緊攥的一方絲帕。
……什麼劇情?
女生愣了又愣,隻見旗袍女人仔細打量了她,一臉欣慰,旋即握上了她的手,終是落下了攢了已久的淚。
後來談恩才知道,這是原主未曾謀面的生身母親。